一時間,整個屋子裡沉寂了下來,在場的三人皆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白植看向兒子,見他那在燭火映襯下依然能看出發白的臉色,可見這個物件在兒子是有多喜歡,更何況是至交好友所送。
他心裡極少像現在這樣發虛,甚至都不敢太眼看兒子,明知是自己不小心碰掉的,可一個父親怎麼能卑微的給兒子陪不是。
白植心裡繞來繞去,終于發話了,他怒不可遏的瞪着那丫鬟厲聲道:“都賴你這丫頭,倒好了茶水你放着就是了,怎麼就非得捧着讓我接呢,這下好了,闖下大禍了,看你們少爺今天打不打死你。”
白少衡看看父親又看看丫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個疼愛他的爹爹,一個是剛進他院子沒多少日子的丫鬟,連名字還不知道呢。
如果非要找個人出來為這件不是甚大的事兒,卻又讓人窩火的事兒來承擔後果的話,那隻有這個丫鬟了。
“爹,算了,我先看看有沒有損壞。”白少衡這才蹲下撿起孔雀屏。
他把孔雀屏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裡并沒有起身,就那麼蹲在那兒仔細的查看着。
起初一拿起來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可在他仔細觀察後,他發現孔雀頭上的羽冠和頭部相連處出現了一條裂縫,他頓感不妙,可又鬼使神差的就伸手輕輕碰了碰。
感覺還挺穩固,看來是想多了,他不死心的又捏住晃了晃,“啊!”那羽冠被白少衡直接拿了下來,他驚叫一聲便傻眼了。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快給我看看。”白植抱怨着兒子,從兒子手上拿過孔雀屏,看着那斷掉的地方歎氣。
不放心的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唉,這條腿也歪了,肯定是擺放不成了,這幾根尾羽也變形了、、、、、、”
“我看看。”白少衡從他爹手裡拿過孔雀屏,他越看臉色就越難看,“這可如何是好?”
“都怪你這死丫頭,笨手笨腳的還不下去。”白植也很是惱火,可對自己兒子也隻能哄着,“衡兒,你也别急,明天爹爹就讓李立去找能修複的工匠來。”
看着丫鬟心驚膽戰的離開,白少衡也很無奈,“爹你也不用太過懊惱,也就是一個物件兒,能修複最好,修複不了也不用強求,說明我和這孔雀屏緣淺。”
“衡兒不要說這喪氣話,都是爹爹錯,你再仔細的查看一番,到時候一并都給修複了。”說着,白植就整理了下衣袍往房外走去。
“爹爹是要走了?”白少衡放下手裡的孔雀屏跟了上去。
送走父親,白少衡就像被霜打過一樣,頹敗的坐在桌前,盯着不再完美的孔雀屏發呆。
唉!怎麼可能不生氣;怎麼可能不心疼?這麼好的一個物件,玦哥才送給我幾天,這就毀壞了?可事到如今,除了找到好的工匠修複,好像也沒什麼好的辦法了。
白少衡再次拿起殘破的孔雀屏心裡很不是滋味兒,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倏然發現,扇屏背面有一個角微微翹起,仔細觀察才發現,連着角的兩條直邊也有了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