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的倒打一耙啊。
念在南宮就重傷剛醒,南宮勿隻是面帶不悅地走出房門,懶得搭理南宮就這個厚顔之徒。
塵洛洛見南宮勿被氣走,眼角紅紅地小聲朝南宮就道:“大師兄,你錯怪小師兄了……”
南宮就跟南宮勿姓氏一樣,名字又奇怪得很,平日塵洛洛都以大小師兄稱呼他們,南宮勿倒也沒有提出異議。
塵洛洛繼續為南宮勿解釋道:“你被魔物襲擊那日,小師兄已經感覺到你有危險,隻是我與他分頭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你在哪裡。後來司徒盟主不知用什麼法子知道了你們的方位,先到一步,你暈倒後,也是小師兄過去将你背回妙行觀的。我不在現場,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隻知道當時小師兄似乎生了很大的氣,回觀後很久,臉都還像冰塊一樣冷。”
南宮就汗流浃背。
傲嬌啊,這是貨真價實的傲嬌啊。
南宮就尴尬道:“我等下跟他道歉。”
塵洛洛點點頭,想了想,又問道:“司徒盟主跟我們說他們最近追蹤魔物,線索總是斷在那座山中,一直未能擒到。大師兄,你怎麼會這麼巧,跟時莊主一起碰上魔物了?。”
好問題。南宮就終于想起自己是被黑蛇帶到荒宅的,說不定那黑蛇知道他們是在追殺魔物,但他又救了黑蛇一命,黑蛇便以為他們追殺的其實是更兇猛的那隻,帶他找到那魔物的老巢以報答救命之恩呢。
這麼一想,邏輯就通了。難怪時将出現的時候黑蛇已經不見蹤影,莫不是覺得自己已經報恩結束、在仙盟來之前就溜了!
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南宮就不動聲色地在心中吐槽,敷衍對塵洛洛扯了幾句謊,在良心的譴責下,想到現階段最重要的還是保住出門釣個魚都能被卷入魔物厮殺的倒黴蛋時将的命,立即掀開被子準備下床搖奶茶:“洛洛,你幫我傳一封信到百曉山莊,讓那邊快些派人過來妙行觀取藥。”
塵洛洛見南宮就這麼着急下床煉藥,憂心道:“大師兄,你才剛醒,不……不再多休養一會兒嗎……”
南宮就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何恢複得那麼快,一醒過來就精力充沛,連個緩沖期都沒有。
就算他是天縱奇才,身上都穿了幾個窟窿,也不可能兩天合上吧?便又問道:“我為何康複得這麼快,這兩天是有誰來過嗎?”
塵洛洛想了想,道:“師尊來過一次,不過他是接到仙盟通知後過來的,看到你沒事後就又回去了。司徒盟主也來過一次……啊!他好像是有拿了一個紅色的藥瓶,給你喂了一顆藥,據說是什麼地方的秘寶,對療傷有奇效。”
何止是有奇效,簡直是有神效。南宮就終于享受了一次修仙世界的優勢,連手術都不用做,吞一顆藥就把他的傷治好了。
南宮就心懷感恩地把自己痊愈得那麼快的功勞劃給司徒臻遠,對他的濾鏡又加厚幾分。
…
時老莊主這回老實了。
看起來已經離死不遠的時将被司徒臻遠扛回山莊的時候,時老莊主還在山中美滋滋地以為兒子正跟兒媳在山中捕蝶賞花(?)、逍遙快活,在聽到暗衛的急報後,差點也一起跟時将結伴去閻王爺那兒報道了。
百曉山莊兩代神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行到一半差點全滅(包括時老莊主自封未過門的兒媳),這可是天大的醜聞!
時老莊主一扔魚竿,垂死掙紮火急火燎趕回山莊,一邊大呼“兒啊~我兒你莫要讓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一邊涕淚橫流地闖入時将的房門,時将的四位姐姐早已圍在時将的床前盯着大夫問診。
時家的四姐妹雖然眉眼相似,氣質卻是各有千秋,大姐溫婉大方,二姐俏皮可愛,三姐英姿飒爽,四姐清冷聰穎。無論是哪一位,都像是畫中人走到了現實一般,美得驚人。
可此刻的四姐妹望見闖進房中的時老莊主,每人眼中放出的寒冰都足以将時老莊主凍成冰雕。
“我當是誰回來了,原來是【前】·第一命修,夜觀星象算出今天得趕大早跑山裡頭釣魚的爹爹啊。”
“還真是,那個明知天寒地凍還硬要把體弱病多的幺弟帶出去的【前】·第一命修爹爹呢。”
“咱們幾姐妹在莊子裡頭,手裡抱個小手爐,腳底還放個燒着的火盆,倒也暖和。就是不知那山中寒氣重不重,妖魔多不多~!”
“你别說,你還真别說,方才司徒盟主便是在山中出手擒住一滔天魔物,才得以把差點殒命其中的幺弟帶回——”
司徒臻遠站在南宮就旁邊聽着時家幾姐妹一人一句,陰陽怪氣得不得了,差點破功笑出來,硬生生地在腦中把這輩子碰上過的傷心事全部回憶了一遍,才勉強将笑意忍住。
時老莊主可委屈。昨夜他觀星,算出的确實是時将的姻緣能取得重大進展,并且還有機緣讓他的道心取得更深層的突破,妥妥的吉卦啊!
他又怎知伴随這機緣而來的是兒子差點丢掉大半條命呢?
再說了,即使他這個【前】·第一命修沒算出今天沒好事發生,時将這個【現】·第一命修不也照樣跟着出門了嗎!怎麼能把鍋全部甩到他身上!
被唾沫星子淹沒的時老莊主雖委屈但理虧,知道幾個疼愛幺弟的女兒已經算強壓怒火,不敢再呼天喊地,隻敢弱弱站到司徒臻遠背後,探出半個頭小聲向大夫問道:“我兒現在如何?”
隻見大夫驚奇地把時将的脈象把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發出感歎:“怎麼會……!”
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時家的四姐妹差點站不住,隻能緊張地勉強相互攙扶,連司徒臻遠的眉頭都皺深了幾分。
大夫又重新确認了一遍,神色凝重道:“上次來看莊主不過是半年前,那時莊主的靈脈始終瘀滞不通,身子也似枯萎的樹木一般,半隻腳快踏入黃泉。可這次過來,莊主雖然消耗過度、還受了些傷,但往常那麼虛弱的身子現在居然靈脈順暢、慢慢自愈!這半年間……到底是哪位神醫在力挽狂瀾?”
屋内靜得能清晰聽見窗外飄雪的聲音。
一屋子的人不是沒有期盼過時将的身子能健康平安,但時家命修的命運從來如此,他們早早就認了命,隻求時将能多活幾年是幾年。此刻聽到大夫說出這麼正向的消息,一時之間面面相觑,難以反應。
司徒臻遠心中一喜,率先開口問道:“也就是說,時莊主不止無礙,身子反而還好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