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霄雲也喝了酒，隻能打電話，讓宋秘書過來開車了。

坐在車後座，他看着靠在自己肩頭昏沉大睡的人，突然感到慶幸。

好在自己的所有車上都安裝了定位，否則真的找不到人。

其實，裝定位系統這種事情，是母親的習慣。

因為弟弟在世的時候，是個在家呆不住的人，每天都要跑出去玩兒，有時候甚至好幾天都不回家。

于是，母親就在家裡的所有車上都安裝了定位系統。

他後來也在所有車上都安裝了定位，因為他想把自己變成弟弟，變成真正的霄雲。

可惜，母親根本不關心他去了哪裡。

車窗外的夜景從眼前掠過，帶着冰冷的空氣，鑽進人的皮膚。

昏昏沉沉的餘輝輝拽着霄雲的衣袖，嘴裡喃喃道：“這...這不是去衛生間的路，我不走...不和你走。”

“不和我走？”霄雲冷笑了下，調侃喝醉的人，“那在酒店的時候，你怎麼不抱着你的未婚夫，和他走？”

“未婚夫？”餘輝輝停頓了會兒，仿佛真的在想什麼，然後搖搖頭，“不...不能和慕晚走。”

霄雲眼尾微挑。

“慕...慕晚，有喜歡的人。”

“那個人...不是我。”

慕晚有喜歡的人，那個人不是餘輝輝？！

宋秘書仿佛是聽到了什麼豪門驚天大秘密，八卦的瞥了眼後視鏡。

但霄總的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隻是安靜看着餘輝輝。

相比醒着的人，睡着的人，總是特别能感受到冷。

餘輝輝被冷得打了個噴嚏，本能往熱乎的地方鑽。

開車的宋秘書，透過後視鏡，看見自家霄總蹙着眉，臉色難看的盯着往自己懷裡鑽的輝少爺。

然後，霄總嫌棄的捏着輝少爺的後領，把人提溜到旁邊去。

宋秘書很少見到霄總那副嫌棄的目光，看來輝少爺又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得罪了霄總。

這段時間，自己和輝少爺也算是相處比較友好的，竟然不自覺的為輝少爺說了句話：“霄總，輝少爺看來是喝多了，很多行為可能都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霄雲想起自己沖進房間裡的那一幕，“我怕他吐我身上。”

宋秘書：......

到了公寓樓下，霄雲扶着餘輝輝下了車，順帶拿上他的公文包。

宋秘書剛把車開走，霄雲就對上了對面的一張臉。

顧帆提着已經涼掉的飯菜，站在公寓樓下。

夜晚溫度很低，他隻穿着一件單薄的半截袖。

仔細看去，袖口和領口的布料都有毛毛的線頭。

應該是穿了很多年的舊衣服。

雖然，霄雲和顧帆在此之前從沒見過面，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手裡的飯盒。

于是上前，很禮貌的打了招呼：“你是餘助理的同學吧？！我是霄氏集團的霄雲，很高興認識你。”

“顧帆。”他的回答很簡短，且眼神裡的漠然，直接拒人于千裡。

“很感謝你這麼晚還送飯來；不好意思，恐怕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顧帆聽得懂，就是讓他把涼掉的飯菜拿回去，與此同時還得到了一個信息：‘餘助理’。

據他所知，餘輝輝是當地富豪最寵愛的孫子，怎麼會成了助理？

在他的認知裡，如餘輝輝這種纨绔，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去上班的，但畢竟和他沒什麼關系。

空氣中有濃重的酒味，餘輝輝應該是喝醉了。

就在他走向電動車的時候，霄雲叫住了他：“這段時間麻煩你了，以後不用送飯了。”

不用送飯了？

顧帆的身影停頓了下，把手裡涼掉了的飯菜放進車框裡，什麼也沒有說，離開了。

霄雲扶餘輝輝上樓，把人抱到床上，随手拉了被子的一角給人蓋上，就準備走。

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掉了餘輝輝的公文包，裡面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他隻好蹲下身來，将文件一一撿起。

突然，他的手停頓住，目光盯着地上的紙上，緩緩撿起，細看。

竟然是關于霄氏集團的市場調研報告，這份報告十分詳細。

再看床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人，他的眼底幾不可察的落了一絲陰霾。

餘輝輝根本不是來他公司實習的，而是來調查的！

好一個人人唾棄的纨绔，沒想到竟然有這種心機。

膽子不小，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這份數據詳細而工整，看來纨绔子弟，隻是餘輝輝對外的一個殼兒。

床上的人，兩頰紅暈，俊秀的五官在微弱的月光下分外緊緻。

霄雲收回目光，忽然覺得有趣。

今天真是有好多驚喜啊！

回到家的顧帆，把飯盒裡涼掉的飯菜一一放到冰箱裡，廚房的池子裡放着一塊凍肉，那是明天準備給餘輝輝做菜用的。

“小帆，你回來了。”顧琴一直沒睡，抱着小輝等弟弟回來，看見飯菜紋絲不動被放進了冰箱，問，“這是怎麼回事？”

“說以後不用我們送飯了。”

顧琴吃驚：“不用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