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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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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處想看清黑乎乎的街道正在發生什麼确實有些困難,因此置身其中的徘徊者才能更好描述眼前所見。

他向前的路遇到了一些阻擋。最初是一些人從窗戶和天台探出頭沖他招手,後來這些人似乎意識到那樣對徘徊者來說不便,于是陸陸續續走上了街道。

“嘿徘徊者,你可以用我們的電。”

他不要他們的電,但當真切地看到他們的動作時,他的拒絕卻說不出口。

這些市民們打着各式各樣的傘,年輕人和小孩愛用透明的膠皮傘和花圖案,年紀大些的人常用純黑色的自動傘,也還有一些已經被吹斷了傘骨塌下去半邊的傘。壓下傘面他們就能最大程度遮擋風雨,但他們無一例外擡起了傘檐,希望自己還沒有錯過徘徊者的蹤迹。

這就好似前一天在第五大道的集會重現了。所有人都舉起了他們的手機、筆記本電腦、甚至充電玩具。他們為這場停電所做的一切——為蓄電池設備充電、購買幹電池,在此刻派上了用場。有人把自家的車從立體車庫開下了樓告訴他随便吸,甚至有人把家裡的發電機拖到了街上,燃油在發電機的腔膛裡轟隆作響,發電機在傘下騰騰冒着黑煙。

這下不得不吸走他們的電了,邁爾斯心想,把發電機拉到暴雨中來是找死嗎?還是這人打算漏電電死一街?

邁爾斯知道艾倫說的是對的。

一台手機能有多少電?一群螞蟻難道就能推倒一頭大象嗎?這些民用的儲電設備根本不足以撼動任何結果。然而徘徊者站在一間驗光配鏡店的三樓招牌上粗淺地往前望,發現街上的傘烏泱烏泱根本看不到邊。這樣并不安全,在天氣惡劣且缺乏充足照明的情況下人群大量聚集,再加上高度漏電風險,他要是NYPD都想替警察把引發這一切的自己逮了。

可是有那麼多那麼多人,或許真的有用呢?

徘徊者沒有答案,沒時間供他猶豫。他真的動了起來,迅速蕩過大街小巷,掃過了一個又一個人,快到成為了黑夜更黑的黑影。他的爪子在所有人舉起的手上拂過,人們來不及反應就看到自己的屏幕熄滅了,危險的發電機也盡數停止運轉。

人群伸出的手并沒有停止。前方還有更多微茫而明亮的、分散在每一個人手中的電。

他順着那些手機亮起的屏幕往前,借助建築高聳的斜面俯沖回蕩,高速奔跑時前爪也成為了輔助,他奔如獵豹,從中城往上走,中央公園奢侈又蕭瑟的綠地撲面而來,接着是上東城,約克維爾,東哈萊姆,許多警車聚集在此地,他順帶把幾隻警笛給吸消音了,太吵,接着他開始轉向,在滑索水平方向鐘擺繞蕩時解開鎖扣,利用抛物線飛越了上城著名的爵士俱樂部、瘾君子和搶劫犯常出沒的晨邊公園,穿越哥大校園時他成功找到了格溫提到的兩間實驗室,然後橫着奔跑過那些高端實驗室磚石紅與象牙白的外牆,往下回到上西區,像在短時間内完成一場環形馬拉松,前方是地獄廚房的泰國餐館。

伸縮滑索發射艙因為過度使用而崩斷了零件,他的滑索開始因為高強度負荷而斷裂,他舍棄那些已經斷到無法使用的滑索,能夠發射出去的滑索越來越少。

邁爾斯看到了許多熟面孔。大部分是前一天在第五大道的集會上露過面的那些人,他知道人們為了蜘蛛俠站出來一次就還會再有第二次,但更令人意外的是那些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面孔。在努力舉起手機的人群中,有他和格溫曾經幫助過的相約自殺者,願景學院的同學,跑酷小隊中的某一位——為了防雨仍然穿着标志性的沖鋒衣。甚至還有瑞奧曾經在醫院照護的那位碼頭警衛患者,大叔痊愈了嗎?他看到不少人戴着腕帶樂隊的鴨舌帽,現在這些樂隊周邊因為斷貨在ebay炒出了十倍價格。

在路過紐約綜合醫院時徘徊者放慢了速度,他幾乎沒費勁去找……意料之中的,醫療設施在大停電中得以豁免,他不會去觸碰這些維系生命的電,但他的母親從一間病房窗戶中伸出了她的手機。

徘徊者吸收了每個人提供的一點又一點電量,短短十幾分鐘他竟然繞完了曼哈頓島主要城區一圈。在即将回到帝國大廈以前,他注意到了一台正在行駛的車。在連信号燈的電源也被掐斷的情況下,任何在地面上跑的交通工具都要麼特殊要麼可疑——前者是奔波在執法和救援路途中的警車、消防車與救護車,而後者通常是奔逃中的犯罪車輛。

那輛車因為聚集在街上人群的阻攔而低速行駛着,有時不得不改道才能看到通路,然而它目标明确,即将轉向進入威廉斯堡大橋的延伸橋面離開島嶼。

徘徊者在一棟公寓的天台放緩了速度,他需要讓快爆炸的肺充分呼吸片刻。這個時候,如此急匆匆地從帝國大廈方向駛離曼哈頓島嶼的車輛,他要猜到車中坐着誰其實并不難。

即使心髒仍在狂跳,他也知道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徘徊者向着那台車的行進前方一躍而下,落地時正好踏上它的引擎前蓋,還沒等車内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就一爪子吸幹了正在行駛中的墨菲的車的電。

“還差一點。”徘徊者回到帝國大廈腳下。

他估量着儲能條積蓄的存量,即使這已經算是龐大到恐怖的電能儲備,可和他從對撞機上感受到的那股無名的浩瀚力量相比,似乎仍然不能及。去哪裡才能補上這一段空差?

“曼哈頓島上已經沒有可供收集的餘電了。”蜘蛛俠講話有些含含糊糊的,如同夢遊的人被問話般不清不楚。她努力睜大眼睛搜尋遺漏的備用電源,然而整個曼島的确被徘徊者吸空了,仿佛後者才是那個真正帶來了黑暗的人。

“要不就等到恢複供電後再收集吧,”艾倫勸說,“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那時候粒子對撞機的原件已經作廢了。”邁爾斯否決。就算有奧恩博士的知識儲備作為輔助,重新建造粒子對撞機需要多久?這等耗費資金又屢屢引發災禍的項目誰還願意投資?格溫還得再等兩年麼?

徘徊者仰頭,他更擔心她的失血狀況。能正常說話和工作不代表她的傷無關大礙,更不用提她還需要忍受排異反應——這人就沒有觀測自己身體健康的習慣,隻要還活着就會說好到不行,按照她的标準太平間裡人人都能原地出院。

雨越下越大了。

“格溫,”他聽到自己說,“不需要繼續收集備用電了。我會啟動對撞機送你回去。”

“你貸款貸來的電啊?”格溫被逗笑了,通訊頻道受到雷電幹擾,傳訊混着尖銳的風聲和傾盆暴雨的雜沓而顯得很不清晰。但他就是知道她在笑。

“我自己也能産生電量,”邁爾斯的話很令人信服,“儲能條中收集的所有備用電能,再加上我生産的電能。”

“你知道你想騙一個人的時候會有什麼自己都發現不了的習慣嗎?”蜘蛛俠還坐在大廈的塔尖處的基座上,以往人們對此處的印象都是漂亮的夜間變色燈帶,隻有真正踏上此地的人才會記得風有多凜冽,腳下陡峭的斜面有多滑,它甚至近乎完全豎直。而她好像累了,向後倒靠把背貼上塔尖,完全沒有聽從的意思。

“我有電。”這句話他今晚從市民們口中無數次聽到,現在輪到他說了。

“你隻會闡述事實,這通常是正确的那一部分,”格溫繼續說,“‘你有電’就如同你告訴瑞奧會修好雪佛蘭那樣——這一部分并不假,說到此處即止,聽者往往就會自動補足因果關系,以為你已經回應了他們的問題。比如瑞奧以為這意味着你今晚好好待在了家,但實際上你從來沒有真正這樣承諾過。你不習慣撒謊,所以即便存在不想承認或需要掩蓋的事情,你也讨厭親口說出定論。”

“可是這樣很混蛋啊,”格溫難得在他面前爆了粗口,“這樣不會改變你在蒙蔽眼前人的事實。你引導聽者理所應當地聯想到你未竟的話外音,仿佛當謊言被戳破之後自己就能免于愧疚,因為你其實沒那樣說過,都是我們自己想出來的。”

他們之間的水平距離很近,縱向卻相隔着一整座紐約最高建築之一那麼遠。無線電通訊頻道在惡劣天氣中斷斷續續。

“你自己能産生電能,然後呢?”格溫頓了一下,這次不是因為通訊幹擾,是排異反應帶來的停頓,很快她便繼續,“儲能條中的能量加上你生産的電就能滿足啟動對撞機的要求嗎?如果想要在這一點上糊弄我那你選錯科了,别忘了我從秃鹫科技離職之前的實習工作恰好就在粒子對撞機項目組,啟動所需的能量級是我親手核算過的——還是不夠。”

“對撞機會榨幹你生産的所有電能,你會死在這裡的。”這甚至也無法保證啟動成功。酒桶塞子之前的話很難聽,但格溫知道她說得對。

“總得試試,”邁爾斯沒有被戳穿的難堪,即便格溫之前的譴責不留情面到像故意為難他,“我承諾過一定要送你回家。”

可憐的殉道者。

他聽見格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口氣大得懷疑她對着通訊設備故意吹的,就為了誇張地表達她到底有多無奈。

“别急着把自己投進熔爐裡燒死啊,”蜘蛛俠敲了敲收音器,震得他鼓膜嗡嗡響,緊接着天空宛如呼應似的炸響一聲驚雷,驟然間映得頭頂慘白一片,“承認吧,你缺電,我們缺電。但這裡真的半點餘電都找不着了嗎?”

徘徊者猛然擡起頭。遠處深黑的雲層又明滅了一瞬,幾秒過後轟然傳來一道巨大的爆響。原本這樣的雷聲會驚得路邊車輛報警系統滴滴作響,但徘徊者過了一遍手後這些車都成了啞巴,隻剩更磅礴的雨聲作為呼應。

格溫用他說過的話提醒他:“帝國大廈是一根巨大的避雷針。”

“半年之前我就是這樣過來的。迅速、省力、電量管夠。”即便徘徊者沒辦法在天上開個口子,收集到這部分電能也足夠啟動對撞機了。

“不行,這無法保證,”邁爾斯永遠是考慮到最壞情況的那個人,“我們無法控制閃電在什麼時候出現又降臨在什麼地方。即便帝國大廈的避雷針能在保護範圍半徑内産生尖端效應形成導電通道,我們仍舊無法确定在半個小時期限到達之前一定會有一道雷劈上來。”

“總得試試,”格溫像個錄音機似的,“你承諾過一定要送我回家的。”

邁爾斯:“這是一個邀請嗎?”

格溫:“這是一個邀請。”

徘徊者向着帝國大廈的塔尖攀爬。

發射艙裡的滑索斷到隻剩下最後三根,徘徊者用一根作為安全繩,将另外兩根向上抛。帝國大廈是一座下粗上窄的建築,自下而上如同由大到小堆疊的積木,外牆分層退台。他将兩根滑索固定在這座階梯式不斷收窄的建築的參差面上,但更多仍舊依賴着他受訓的徒手攀爬技巧。

格溫:“我記得傳聞說跑酷達人G的成名之作是徒手爬上了帝國大廈。”

這關頭又記得這些細枝末節的了。

“我不懷念。”邁爾斯越過了第二級參差層,這意味着他已經爬過了帝國大廈的第二十五樓。

即便能使用足底吸附器和滑索,暴雨也讓這座建築變得光滑且難以攀爬——帝國大廈的設計者當初也沒想過自己的作品要附帶“好爬”的功能,這裡是鋼筋混凝土的叢林而不是猿猴栖息地。

“整棟帝國大廈的電力系統是相連的,”他還要分心思考這個計劃的技術性細節,“避雷針之下的塔尖基座上就有變色景觀燈帶,我可以在收集完閃電之後立刻将所有電能導入大廈内部的電力系統并控制走向使其全部用于啟動對撞機。所以你最好站在對撞機旁,這樣能第一時間進入。”需要留在大廈塔尖的隻有他一人,她沒必要在上面一起等着淋雨。

“在這裡也能第一時間進入。”格溫俯視着腳下的城市,尤其是帝國大廈一旁路面上那個先前被徘徊者轟出來的大口。邁爾斯單手扣住牆面順着往下望,對撞機如同絕緣皮破後露出的電線,又像摔斷後沖出皮膚的骨骼,金屬的機體光裸地暴露在洞口。

徘徊者難得有了幽默感:“你最好跳準一點。”

“你看過我的體操訓練嗎?”

“沒有。”他越過了第三級參差層,這意味着他已經爬完了大廈的2/3,逐漸靠近頂部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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