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清月拒不配合,秦巧兒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用陰冷的目光注視着季清月,揚聲道:“月哥兒,是你們找上門,活生生撕開我的傷疤,口口聲聲說要替我讨回公道,現在這樣是後悔了?還是說你隻是在消遣我,故意看我笑話?”
聞言,季清月有些動搖,“不是……我夫君真的讓你帶我過去?”
秦巧兒點頭:“我騙你幹什麼?這裡我誰都不認識,也從來沒來過,要不是袁公子告訴我,我怎麼可能知道那個地方?”
季清月微微點頭:“好……”
他剛轉身,還沒走,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袁銘。
袁銘嘴角噙着笑,慢悠悠走來,緊緊盯着秦巧兒,笑意不達眼底:“秦小姐,我怎麼不記得跟你說過這句話?”
走到季清月身邊,他牽住了他的手,把他護在身後,說道:“夫郎有進步知道防備别人了,有進步。”
秦巧兒的臉頓時白了,結巴道:“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要是我不來,還不知道秦小姐如此陽奉陰違,又打算把我夫郎騙到哪裡去?”他嘴角勾起:“讓我猜猜,是誰讓你這麼做的?王謙?”
聽到王謙的名字的時候,秦巧兒身上一軟。她知道,他們的事已經徹底暴露了,或者說,袁銘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們。
季清月雲裡霧裡,被袁銘牽着手走到會場的時候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秦巧兒就不聽他們的了,突然要害他,袁銘突然出現,兩人說了幾句讓人完全摸不着頭腦的話,秦巧兒就跟着他們過來了。
袁銘按住季清月:“别着急,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話音落下,歌姬舞姬已經表演完節目,謝幕退下去了。
音樂一停,整個會場都有些安靜。
這首曲子實在是新穎,歌姬唱得也好,而且還是鎮守親自定下的,雖然内容有些怪怪的,下面的人也不得不捧場。
短暫的安靜之後,會場很快又熱鬧起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氣氛相當融洽。
就在這時,一身素白、白紗裹面的秦巧兒從人群中出來,直直跪在鎮守前面——方才歌姬舞姬表演節目的舞台上。
“大人,小女子有狀要告!”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人群中,一個長相頗為白淨、書生打扮的青年驟然渾身僵硬,額間冷汗涔涔。坐在旁邊的人關心道:“王兄,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王謙朝他虛弱的笑笑:“肚子有點不舒服,可能是酒喝得有點急,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好吧,要是實在不舒服就早點回去,鎮守大人不會介意的。”
王謙謝過他的好意,眼睛定定的看着跪在舞台正中央的秦巧兒。
秦巧兒在這樣的場合說要告狀,無異于砸鎮守的場子,他的臉色沉了下來。但是當着這麼多學子書生的面,他也不好叫人直接把她拉下去。
于是,鎮守面色不虞的說道:“告狀可去衙門擊鼓,何需在此時此地,莫不是故意鬧事?”
秦巧兒隻是一介農家女子,對鎮守有着天然的敬畏。見他依然面帶怒色,腿都有些軟了。
“小女子不是鬧事!”她急急解釋着。
突然轉身,素手指向一個方向:“我要狀告的人是他,我要告他欺占小女子的身體,毀我清白,拳腳相對,薄情寡義,始亂終棄!”
她已經騎虎難下,隻能将袁銘教她的話一一說出。
鎮守皺眉,秦巧兒說得這般有條理,而且有的放矢,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授意。
但是眼下這個場景,他隻能順着對方的意思,厲聲道:“他說的人是誰,還不速速跪下!”
秦巧兒指了個大緻的方向,坐着的數名學子紛紛面帶惶恐,茫然的搖頭。
唯一一人臉色慘白,搖搖晃晃離席,跟秦巧兒跪在一處。
王謙将鬧到磕在地上,語氣慌亂:“大人明鑒,這女子确實傾慕于我,但是我并未回應,而且她的父母直言阻攔,因此我們二人從未任何關系,她說這些隻是為了不報複我!”
秦巧兒的眼睛驟然睜大,不可置信的轉頭,看着同床共枕已有一載的人就像個陌生人。
“王謙,你……”
王謙厲聲道:“你這個賤人,得不到我就要毀了我,你這樣做想過自己你的父母嗎?他們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要親手把他們推進火坑裡嗎?”
袁銘嘴邊挂上了一抹玩味的笑,威逼利誘,玩得倒是熟練。
他擡頭看向鎮守,不知他會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