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成帶着袁銘上了自家的馬車,和他一起來到了鎮衙大門口。
兩人走下馬車,反倒是當事人袁銘更加平靜鎮定,就好像他隻是來遊玩的一樣。
趙玉成欲言又止,猶豫半晌,終于開口:“袁兄,鎮守大人昨日是真的動氣了,今天一直都闆着臉,現在叫你來。恐怕和昨日之事脫不了幹系。”
袁銘了然:“我知道。”
趙玉成微微詫異:“你一點都不擔心?”
“我隻是做了我覺得對的事,鎮守大人是非分明,說不定這次就是為了嘉獎我。”
趙玉成:“……”
袁銘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顯得有點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鎮衙内院,也就是鎮守的宅邸。
小厮帶着他們穿過長長的回廊,來到了後花園,花紅草綠的正中間坐落着一座飛檐小亭,鎮守就坐在亭子裡的棋桌上。
兩人前後走過花園中間用鵝暖石鋪成的小路,在亭子前面站定,躬身行禮。
鎮守目光溫和,笑着讓他們坐下。
丫鬟上了茶,鎮守一邊請他們喝茶一邊詢問學堂内上課的進度,乍一看就像是關心晚輩的長輩一樣。
可惜袁銘見過太多爾虞我詐,很輕易就從鎮守溫和的眼神中瞧見了濃厚的算計。
一輪閑話聊完,鎮守說道:“今日本官已命人徹查了秦巧兒和王謙的案子,雙方皆有隐瞞,但是本官念在秦巧兒隻是一介弱女子,再加上她本身就是本案的受害者,便免了她的牢獄之災,隻罰了些銀子。至于王謙,他膽大妄為買通本官身邊的文書,菊花宴事小,科舉事大,本官有理由懷疑他也會故技重施妨害科舉,所以判他五年勞役,終身禁考。”
話畢,他意味深長的看向袁銘:“本官如此審判,你們覺得是否做到了公平?”
袁銘和趙玉成對視一眼,躬身道:“大人心中明鏡高懸,查明了真相幫助了弱者,學生以為甚好。”
趙玉成跟着說道:“學生贊同袁兄所言。”
鎮守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流轉,突然開懷大笑:“如此便好。”
之後,他又說了些毫無營養的廢話,就讓他們回去了。
兩人剛要走,鎮守突然說道:“玉成賢侄與我家芷嫣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隻是後來忙着學業便少有時間見面,以後若是有時間,可以多來家裡坐坐。”
趙玉成聞言一喜,連忙道:“多謝大人,我會的。”
因為這句話,一直到從鎮衙離開,趙玉成都顯得有些亢奮。
袁銘挑起眉:“趙兄對那位付小姐果真是情深,認識這麼久,我還從沒見過你如此情緒外露的樣子。”
趙玉成一愣,臉微紅,但是沒有否認:“芷嫣姑娘才貌雙全,自是有許多傾慕者。”
袁銘笑了笑:“聽鎮守大人的意思,似乎是有意要與你結親,趙兄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趙玉成連連點頭,片刻後,他皺起眉:“可是在今天之前,我爹多次跟大人提過,大人要麼避而不談要麼就說瓜田李下,這門親事并不合适。他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一直都不答應突然改了口?”袁銘若有所思。
回到家,袁銘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秦巧兒和秦家二老看到他進門,紛紛起身,臉上挂着如出一轍的笑容。
季清月跑到袁銘身邊,有些擔心地問道:“今天怎麼回的這麼晚?”
“夫子留下我幹了點活,抱歉,讓你擔心了。”袁銘在他背上拍拍,以示安慰。
季清月搖頭:“夫君沒事就好。”
他看向院中其他三人,解釋說:“秦叔帶了禮物過來,說是感謝我們。”
袁銘的視線下移,看到了他們腳邊堆着的大大小小共計五個盒子,颔首:“秦叔客氣了,我們沒做什麼,是秦小姐臨陣不慌,是她的自己的功勞。”
秦父連忙道:“要不是你們,我家巧兒肯定不會看清楚王謙的真面目,也不會真正放下他,拿些東西是應該的。”
袁銘沒再說什麼。
秦父秦母對視一眼,見袁銘不欲多言,沒有多留,很快就告辭了。
臨走前,袁銘叫住了秦巧兒:“秦小姐,我想問一下,鎮守大人私下裡都問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