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之一的概率。”

“那你們還拖着我這個拖累做什麼！”

“你不想要這個機會了嗎？”

“我想要，真的太想要了，可……”

“沒有可是……”唐晴沒讓張迎春把話說完便打斷了她“張迎春，既然想要，就别放棄，不管有多難。”

“可我怕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們都失去這次機會。”

唐晴笑了起來“你會不會有點太自以為是，也太想當然了？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機會，就像你中毒了，可以選擇繼續，也可以選擇退出。我随時可以選擇繼續帶着你，或者把你丢下不管你。你選你的，我選我的，從做出選擇的那一刻開始，結果自負。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能隻想要好結果，卻又不敢承擔壞結果。我有這個心裡準備，這不過就是一場選拔，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回到四連去，這點後果也不能算是壞結果吧。我都不在意，你到底在怕什麼？當初那個生怕我替你做決定的張迎春哪去了？放下你的得失心，也别把不該你承擔的責任背在身上，别讓我和歡子這一天一夜的努力成了笑話。”

張迎春拍了拍唐晴的肩膀“那你放我下來，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

經曆了前面一天多的叢林跋涉，又在夜裡經曆了長達數小時的火拼與逃竄，張迎春最終還是沒能成功穿越“敵軍”布下的天羅地網，最終在剛剛穿越火力分布區，死命逃路的過程中被“擊斃”。

張迎春被“擊斃”的時候，唐晴回頭看了眼，明明是那樣匆忙和狼狽的逃竄，明明就隻是那麼一眼，明明天那麼黑，可她卻覺得，她看到了班長的笑容。

她很高興。

如果是過去的唐晴，她一定會說：她瘋了吧，失去了她夢寐以求的機會，竟也會高興？

可現在，她不這麼覺得了。

蒲小雅說，人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時，才不會新生埋怨。眼下，張迎春的笑容印證了這一切。在自己追逐夢想的路上，即便倒下了，她也是無怨無悔的。

那麼，當年在選拔場上的伍六一，應該也同樣是不後悔的吧。

如張迎春，如伍六一，他們的生存焦慮幾乎是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被根植在了靈魂之中。他們那麼用力的生活，努力的樣子是那樣的迷人，可拼命的樣子也讓人覺得瘋癫。他們理所當然地将用健康換取一些機會看作是天經地義，這不是他們愚蠢，而是在這種焦慮下的必然選擇。

這個世界就像一個巨大的精神病院，每個人都或多或少有點問題，張迎春和伍六一的病如果叫做生存焦慮，那麼她的病又是什麼呢？

大概，是被愛焦慮吧。

因為想要很多很多的愛，所以更知道如何愛别人。她習慣性地付出，習慣性地奉獻，習慣性地透支自己，習慣性地為難自己，不給别人添麻煩。

“鐵手，撐住，我們能撐住！”

唐晴回過神來，原來，不知何時，她已經跪在了地上。

“鐵手，你看！”

唐晴的思緒回歸，她雙手撐着地，順着許歡的聲音擡起頭，路的盡頭，就是這次選拔的終點。

“要成功了、要到了。”

唐晴勾起唇角，耳邊，是蒲小雅的聲音，她說“唐晴，多愛自己一點吧！”

唐晴看向了許歡“歡子，我走不動了。”

許歡也笑了“原來，你也不是鐵人啊。”她一手撐着膝蓋，一邊艱難地張嘴呼吸，卻還是将另一手伸向了唐晴“沒力氣……才對嘛，我、我也沒力氣了，但是，我們兩個人互相攙扶，不就有力氣了嗎？”

唐晴搭上了許歡的肩膀，兩人相互支撐，相互鼓勵着彼此，一同踏向了終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