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氣氛被點燃，想說的話已經說完，在校領導沖上台前，許言琛先一步擱下話筒往前幾步翻跳下了主席台。
青春總是要講求轟轟烈烈一場，可不知不覺中，他已然超額達成。
被這麼一攪合，整個操場都在不安騷動，讨論聲一浪掀過一浪，教導主任氣紅了臉，卻拿人無可奈何，隻能咬牙宣布解散。
“許哥你剛剛真的太帥了！”
“是啊是啊！我剛剛都看呆了，這下那些喜歡造謠的總該消停了吧，我删那些帖子的時候就覺得惡心，不知道姜綿看了得多難受。”
程渡惡狠狠：“要不是那天我不在，不然那個人渣就不是受點皮外傷那麼簡單了。”他後來光是聽在場者的描述就氣得不行，怎麼會有人的嘴這麼賤。
許言琛才從台上下來，環視一圈沒看到那個身影，沖面前的女生擡了擡下巴：“她人呢？”
陳思彤應道：“姜綿剛剛說她有些不舒服，去廁所了。”說完她做了個哭臉。
許言琛了然地點了點頭。
“不過許哥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姜綿住你家這件事連她都比我們先知道。”
陳思彤拍掉指着她的手，嗆他：“那是姜寶信任我，告訴你們了指不定哪天就說漏嘴了。”
“怎麼可能！我們嘴也很嚴的好吧！”張滔急着證明自己，“許哥你悄悄告訴我你和姜綿到底是什麼關系，我保證不說出去。诶不是等會兒，許哥你去哪兒啊！”
他話還沒說完呢，怎麼一轉眼人都已經走遠了。
“哎呀！”陳思彤嘲諷似地拍了拍他的肩，出口就是炫耀，“你問的的這個問題，我好像不小心又比你先知道了。”
“這你也知道？”程渡持懷疑态度。
“這你們都不知道？”她一臉鄙視地反問，“看不都能看出來嘛，這又是打架又是護人的。”
“難道？”
“難道？”
他們對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
陳思彤背着手離開，忍不住感慨：“偉大的友情啊！”
WTF？友情？
留下張滔和程渡兩人面面相觑，那表情似乎在說：
她這是知道了個啥？
——
“外面那個是不是許言琛啊？”
“沒看錯就是他！他在這兒等誰啊？”
“不知道，不會是……”
兩個女生對視一眼，激動尖叫。
姜綿剛推開廁所門就被吓了一跳，在她們偷笑的表情中不明所以地走了出去。
洗手池上方的鏡子倒映出她微微泛紅的眼睛，她捧了一小捧水往臉上撲，還好她機智，找了個借口先開溜，不然剛剛差點就在大庭廣衆之下哭出了聲。
都怪許言琛，幹嘛要搞得這麼煽情。
姜綿抽出一張紙擦幹臉上的水，吸了吸鼻子确定看不出失态後，轉身出了廁所。
她離開的時候有些慌亂，随便進了個離操場最近一棟樓的廁所，現在解散卻不見有幾個人來，四周有些冷清，想來應該是進了辦公樓。
剛想快步離開，一雙手突然拉住她往樓道裡一拽。
姜綿驚慌失措地抓住人的小臂，擡頭落入一雙深邃的眼睛。
反應了幾秒，她猛地松開他往後退了一步，張嘴詢問：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許言琛将手抄進兜裡，用一種幾近玩味的口吻逗她：“着急擦眼淚的小兔子能跑多遠？”
姜綿看着他，支吾着說不出話。
“啧，本來想着耍個帥逗你一笑，沒想到效果好像有些适得其反了。”他伸手在上衣口袋摸索了一會兒，掏出個東西遞給她，“賠禮。”
她低頭，視線落在他兩指間的糖上，粉色的糖紙包裹出橢圓的形狀。
姜綿有一瞬的怔神，印象中，許言琛好像很喜歡随身攜帶棒棒糖，總能随時随地掏出一顆給她。
看她愣着不接，許言琛還以為她不喜歡這款，略帶苦惱地解釋：“這次這個是沒上回那個好看。”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去買的時候那款玫瑰花的就已經沒有了，隻能從剩下的裡面選一個稍微好看點兒的。
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差得有點兒遠了。
姜綿卻忽然接過，看着他淺淺笑：“不會，我隻是現在才發覺，你對我有些太好了。”
聽她這麼一說，少年臉色難得不自然起來，說話差點兒不直溜：“哪、哪兒有，我爸不是說了讓我在學校照顧你嗎，況且，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本來就應該由他來維護，許言琛想着，堅定地點了點頭。
“可我覺得，你對我的好已經超出了朋友，倒像是……”
“像什麼？”他有些緊張地看着她。
姜綿輕笑：“像哥哥！”他對自己的照顧就像家人之間那樣，沒有條件也沒有理由，以至于她常常想，如果她要是有哥哥的話，大概就是像許言琛這樣的。
沒有看穿他那些旖旎的心思，按道理應該松一口氣，可不知怎的，心底卻産生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死命拉扯着他，讓他整個人變得極為複雜。
“我像哥哥的話，祝煜他像什麼？”
姜綿蹙眉不解，怎麼忽然就提起他了？
那天籃球賽後，他發過幾條信息來關心她，就是很普通的詢問而已，倒也讓她放下心來。
硬要讓她形容的話，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合适的關系。
見她垂眸思考半天也沒想好，許言琛幹脆換了個問法：“我跟他之間二選一，你選誰？”
他為什麼總是讓自己在祝煜和他之間選一個人？姜綿不懂。
但看他一臉認真，非要得到一個答案的樣子，她無奈歎了一口氣：“選你。”
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他揚唇摸了摸她的頭：“不錯，記住了，這個在我這兒永遠是滿分答案。”
“哇！你看看，我就說他們是真的吧！”
身後激動的聲音讓姜綿回過神，擡手一把拂走頭頂的手掌，出口欲蓋彌彰：“那什麼，哥哥我先回教室了。”
哥哥？許言琛不滿皺緊眉，看向慌亂跑走的身影，擡腳追上去。
“啊，原來是兄妹啊。”兩個女生有些失望地互相對視一眼。
“不是。”
一道冷硬的男聲打斷了她們，看着面前去而複返的人，兩人驚得半天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