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有多放縱自己,第二天起床回憶起種種就有多後悔。
久違的周末,難得睡到了自然醒,姜綿費力從床上爬起來,思緒昏沉下意識走向洗手間洗漱。
然而當她刷牙刷到一半,睜開眼看見鏡子裡自己的鬼樣後,徹底清醒了。
“這是……”把手撫上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睛,姜綿努力讀取昨天的記憶。
一瞬間思緒如河流般向她湧來,零散的記憶碎片被拼湊起來。回憶起在江邊她是如何拽着人哭,怎麼把鼻涕眼淚蹭他一身,最後又是怎麼被他給背回來。
最可怕的是,她到底跟許言琛說了些什麼?
姜綿一臉痛恨地拍了拍腦袋,她發誓,以後再也不碰會讓她失去自控力的東西了,丢死人了,以後讓她怎麼面對許言琛啊。
“咚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她整個人瑟縮了一下,有些警惕地向門口看去。
不是吧,說曹操曹操到?
“誰、誰啊?”
姜綿扯着喉嚨朝門外喊,可外面那人像是故意已讀不回般,又不急不緩輕敲了幾下。
“來了!”漱掉口裡的泡沫,她趿着拖鞋奔向門口打開房門,果不其然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正倚着門框的人低頭掃了她一眼,随後像是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皺了皺眉,欲言又止:“你……”
反應過來他看的是哪兒,姜綿猛地擡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語氣窘迫:“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低低的、從胸腔溢出的笑聲,似乎是在嘲笑她的無用之舉。
雙頰迅速升溫,姜綿現在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昨天就已經夠丢人現眼了,現在還被他看見她這副醜樣子。
“别擋了,又不醜,多可愛啊跟小金魚似的。”
微微張開手指,她帶着懷疑的眼神看向他:“你認真的嗎?”從哪兒看出她像金魚的。
許言琛抿了抿唇,似乎是在極力忍耐什麼,點頭應她:“認真的,像金魚裡的一個種類,龍睛。”
龍睛?那是什麼種類的魚?
姜綿好奇拿出手機搜了搜,在看見它那雙鼓得老大的眼睛後,總算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了。
“許!言!琛!哪兒像了?”就知道他沒憋什麼好話,她氣得擡手想揍他。
誰知對面人笑意更甚,一個閃身輕而易舉躲過她的攻擊:“你現在氣鼓鼓的樣子,更像了。”
她要跟他拼了!怎麼能說她像鼓眼金魚!
看着向他飛撲而來的人,許言琛見好就收,騰出一隻手抵着她腦袋,将另一隻手裡的杯子舉高了些。
“好了我投降,東西打翻了可就沒得喝了。”
東西?什麼東西?
姜綿卸了力,往後退了幾步朝他手上看去。
一個玻璃杯遞到她面前,裡面的水微微泛黃。
看出她的疑惑,許言琛咳了聲,向她解釋:“蜂蜜水,緩解頭疼。”
被他這麼一說,是感覺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接過喝了一小口,甜甜的,水溫正好。
算了,既然這樣,那她就原諒他剛剛的胡說八道。
樂呵呵喝了一大半才發現自己太容易被收買,一點面子也沒有,于是邊喝邊擡眼偷偷睨他。
“别偷看,光明正大看。”少年聲音隐忍笑意。
被當面抓包,姜綿猝不及防嗆了一口,找借口掩飾:“誰、誰偷看你了,我、我就是想問問你爸媽在不在家。”
他怎麼敢這麼光明正大就來敲她的門,萬一看見被誤會了怎麼辦。
“怎麼?難道說……”許言琛眸色暗了暗,擡步往前,壓得人直往後退,“你想對我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
姜綿被他逼得節節後退,直到最後身抵牆面退無可退,四周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她悄然紅了耳尖。
“你、你怎麼能,随、随便進我房間!”
“姜綿。”許言琛低下聲喚她,伸手撐在她頭邊眯了眯眼,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你難道忘記你昨天說了什麼嗎?”
她身體一頓,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難道她真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我說了什麼?”這話出口軟綿綿的,有些沒底氣。
許言琛低頭在她耳邊揚唇笑得惡劣:“你說,你喜歡……”
他帶着溫度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姜綿渾身僵硬瞪大了眼,不知為何心跳有些快。
見她僵硬得跟個木頭人似的,許言琛低笑着直起身,不再逗她:“喜歡跟我做朋友。”
反應過來他在戲弄自己,姜綿伸手用力推開他,氣紅了臉:“你說話幹嘛大喘氣!”害得她胡思亂想了好一陣。
發覺自己聲音有些大,她立馬捂住嘴。
即使被她那麼用力一推,許言琛也隻是堪堪往後退了一步,挑眉看她:“别捂了,他們都不在。”
她嘟嘴橫他:“不在我就更擔心了。”
許言琛點頭帶些贊賞:“不錯,起碼防備心挺強。”
“行了,不逗你了。”他俯身拿走她手中已經空了的玻璃杯,轉身離開。
“一杯倒以後就别喝了。”
好好好,走之前也不忘記嘲諷她一下,對着空氣拳打腳踢了一頓,姜綿轉身跳上床将自己埋進被子裡。
她真的說過“喜歡跟他做朋友”這種肉麻的話嗎?
*
學校裡的事情傳播得很快。
僅僅隻是一個周末,她家裡的事,她和許言琛的關系,還有許言琛打架的事情,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