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幅表情，程渡他們也算是明白了，隻是沒想到葉薇竟然能胡作非為到這個樣子。
自從上次帖子那事之後，她是不死心來糾纏過幾次，可許言琛一直對她愛答不理，最近好不容易沒看見她，搞半天原來是作死去了。
他們不能确定葉薇跟人姜綿說了什麼，但就沖今天她問他們的問題，至少可以确定不是些什麼友善的話。
“算了，我不問了，你們也别跟他說。”
姜綿有些後悔問他們了，不僅沒從他們口裡得到答案，反而讓他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
在這點上，她還真是不如他們。
“這……”兩人對視一眼稍顯為難，最後還是僵硬着點頭應了下來。
攸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一室怪異的氛圍，程渡撈起桌上的手機，裡面剛發來的信息讓他松了一口氣。
“許哥讓我們收拾收拾下去吃飯。”
臨近正午，雨漸漸停了。
躲進巷子裡的貓蹿了出來，開始糟踐起門檻邊的花草枝葉，還好這些花的主人不在，不然少不了又是一頓哀嚎。
聽見動靜，許言琛擡頭看了眼說笑着下樓的幾人，起身去給門口的貓碗裡添了點兒貓糧。
那隻貓很聽話的跑過來蹭了蹭他的手，一頓撒歡兒後，才終于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身側門開鈴響，他不疾不徐直起身，将門把手上挂着的顯示着“營業中”的牌子翻了個面兒。
“外面還有店開着嗎？”
陳思彤看了眼清冷的四周，不比上學時那麼熱鬧，這破天氣搞得人都沒幾個。
“怎麼沒有，就隔壁啊。”
姜綿她們順着程渡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有一家店大門大敞開着，似乎還是一家面館。
不過有些人中午倒不一定能喜歡吃面食，許言琛看着她們出聲詢問：“吃面行嗎？”
陳思彤舉手：“我沒問題！”
大家都覺得行，姜綿也沒什麼意見，畢竟有段時間經常一天到晚都是吃面條。
跟在他們身後進了店，店裡沒客人，随便挑了個地方坐下，沒一會兒不知從哪兒傳來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
“阿許？是你們來了嗎？”
程渡扯着嗓子應他：“诶！宋爺爺我們來了！”
他們對這兒好像挺熟，倒顯得姜綿她們有些局促。
收銀台旁邊的簾子被掀開，走出來一個白發蒼蒼的爺爺。
多了兩幅陌生面孔，宋爺爺有些驚喜：“喲！帶新朋友來了？”
宋爺爺很和藹，看起來也很親切，姜綿她們笑得甜甜喊人：“爺爺好！”
“好好好！”
“老爺子你又擺弄什麼去了，我們在這裡等得都快餓死了。”
老爺子今天心情好，也不在意他的貧嘴，拿起桌上的圍裙系在身上：“阿渡你小子，就屬你最急性，老樣子？”
“老樣子，兩碗加蛋。”
這話是許言琛說的，老爺子何等精明，一聽馬上進廚房笑開了花，這小子終于有一天知道體貼人了。
“喲喲喲！哥哥人家也要吃加煎蛋的嘛！” 程渡捏着嗓子往旁邊人身上貼，一隻手錘他的胸口一隻手在他身上亂摸，活活能惡心死人。
許言琛擰着眉把他推開，見他又想貼上來，無可奈何朝廚房裡的人說：“老爺子，四碗加蛋。”
“好嘞！”
“謝謝哥哥！哥哥真好！”
姜綿看着他們推搡來推搡去樂得不行，少見許言琛窘迫的樣子，忍不住多欣賞了會兒。
一瞥眼看見她打趣的目光，許言琛伸手抵住他靠過來的頭，不耐煩：“滾，老子是直的。”
“咦！”這下程渡總算老實了，往後仰靠在張滔身上，環抱住自己一臉難以置信，“我把你當兄弟，你想什麼呢。”
誰知張滔也一把推開他：“去去去，我也是直的！”
“你！你們！”兩邊人都嫌棄自己，淚眼婆娑中程渡看向桌對面樂呵着的兩人，“妹妹們，我來投靠你們！”
見他起身，陳思彤如臨大敵，跟姜綿抱團在一起：“别别别！你這樣搞的話那我倆是彎的！”
慘遭全場人嫌棄，程渡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姜綿靠在她懷裡咯咯笑，沒注意到有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布滿了晦澀。
“面來咯！”
剛端上來的面條冒着熱氣，面上覆着的一層牛肉粒全都是滿滿的一大顆，許言琛挑了一筷子，沒想到底下有個東西，挑破了流出了黃。
他有些意外，擡頭看向收銀台坐着打扇的人，老爺子笑着看他揮了揮手，讓他快點吃。
他低下頭微不可查地揚唇，望着那塊兒被挑破的煎蛋，心裡有個地方卻被填的滿滿當當。
姜綿看着他情緒的變化，也彎起了漂亮的眼眸，将小心找出來的煎蛋慢慢放回了碗中。
“宋爺爺這兒的牛肉面可謂是一絕！你們别客氣放開了吃。”
張滔挑了他一顆牛肉，丢進嘴裡：“這麼大方，渡爺今天請客？”
“啧。”程渡用筷子敲了下他又蠢蠢欲動的手，把碗移遠了些，“這個功我就不搶了，許哥來就行！”
陳思彤說：“你不富二代嗎？看你摳搜那樣兒。”
這下他不樂意了：“那是我爸有錢，跟我有什麼關系？”
他家老子不扣他錢就不錯了，他整天活得不如街上乞讨的人。
“這個我能懂，我跟阿渡同病相憐。”學校裡傳他們是富二代，進學校靠砸錢，這些倒也沒錯，隻是這日子還真沒他們想的這麼好過。
雖然是如他們願進了好學校，可這不代表他們從此就成了好學生，成績依舊半死不活，最後連生活費都給他們停了。
要不是許哥一路救濟他們，可能早就餓死了。
聽他們訴苦，陳思彤才發覺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頓時覺得我爸媽對我挺好的。”
起碼不會停了她的生活費，考砸了最多也隻是唉聲歎氣幾句，折磨一下她的心理。
他們聊着自己的父母，姜綿插不上話，低頭悶着吃面，眼睑投下一片陰影，恰好掩飾住眼底的情緒。
許言琛看了她一眼，淡淡開口：“食不言。”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慌亂道起歉來：“不好意思啊，我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