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啊。”姜綿揚起臉看他們,笑容淺淺反倒安慰起他們,“我挺喜歡聽你們講這些的。”
讓她生出一種被幸福包圍的錯覺。
而且為什麼要因為她的不幸,就停止自己對幸福的分享呢?那隻會是另一種悲哀,也是對她更深的折磨。
見他們還是一臉憂慮,她又說:“哎呀,我剛剛就是在想,原來幸福是會傳染的,所以隻要你們開心,我也會感到很開心。”
“我的乖寶。”陳思彤心都快化了,哼哼唧唧地去抱她。
“要笑。”姜綿用食指拉起她的唇角,拍了拍她的肩。
手機在桌面震動,姜綿看了眼陌生的号碼,猶豫着接了起來:“喂,您好。”
那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姜綿愣住。
“怎麼了?誰啊?”感受到她的不對勁,陳思彤從她懷裡起來,帶着疑惑看向她。
許言琛也放下了筷子,靜靜看着她。
“沒什麼,你們吃我出去接。”她捂住電話聽筒,假裝鎮定起身朝外走,卻忘了掩飾緊蹙的眉頭。
“這……”身邊空了,陳思彤看着她的背影,又詢問似的看向對面幾個男生。
程渡他們也懵了,搖了搖頭。
“我出去看看。”說完,許言琛起身朝外走,留下三個人大眼瞪小眼,打着啞謎。
姜綿拿着手機走得稍遠了些,看了眼身後,确定沒有了人,才開口應電話裡的人。
“我在聽。”
“下周嗎?”
等了一會兒,那邊說了些什麼,她皺眉:“好,我已經想好了,周一給您拿來。”
“謝謝您,麻煩了。”
挂了電話,她如釋重負,看了眼那個陌生的号碼,改了備注将手機揣進兜裡。
轉身看見幾米處靠着牆面的人,姜綿稍顯驚慌。
他什麼時候來的?剛剛說話的内容應該沒被他聽見吧?
她藏好情緒,向他走去,停在他面前故作愠怒:“你怎麼還有偷聽别人講電話的習慣?”
他看着她,似笑非笑:“以前沒有,今天剛學會。”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這次她是真的惱了,墊腳給了他肩膀一拳:“我都說了我沒偷聽!”
她這一拳也不重,許言琛捂着肩膀低笑出聲,“行,沒偷聽。”
姜綿也顧不上他到底聽沒聽見,被他耍混的樣子氣得直接離開。
“姜綿。”
他又這樣喊自己,姜綿停住腳卻沒轉身,等着他的下一句,想着無非又是些一時半會兒哄着她的話。
回回都是先惹她生氣,看她惱羞成怒的樣子,最後又慢慢來收場,她像是他股掌中的玩物。
但這次卻沒有如她所料,他隻沉聲說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有需要可以找我。”
午飯吃完,姜綿和陳思彤坐在店裡面小憩,撐着下巴看着外面來回跑的三人。
雨停了,斌哥打電話來讓他們把門檻邊的盆栽移出去。
“姑娘們,來,喝茶。”
姜綿她們受寵若驚,雙手接過宋爺爺端來的茶水,“謝謝宋爺爺。”
宋爺爺擺手落坐在她們旁邊那一桌,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三個大男生,發自肺腑感慨:“阿許他們是好孩子,爺爺今天看見你們,替他們開心。”
姜綿不明白,陳思彤更不懂:“什麼意思啊宋爺爺?”
宋爺爺看着她們,笑着向她們娓娓道來:“去年,這幾個小夥子可幫了我大忙。那時候這家店剛被我盤下來,裝修上出了些纰漏,我老了也不能天天守在這裡,正為此急得跺腳的時候,碰見從隔壁書店出來的他們。”
“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他們就主動提出幫我監工,知道他們是學生我打死都不答應,這耽誤他們學習我良心過不去啊!他們卻說就算不幫我監工,他們也會去旁邊書店守店,就是順個手的事兒。”
“後來怎麼也沒拗過他們,這幾個混小子,也是混慣了,這一片的人不知怎麼見了他們就怕,我看他們整天兇巴巴的勸他們友善點兒,不然以後都沒有小姑娘願意跟着他們,其他兩個倒還好,就阿許這小子,怎麼說還是那個樣子,對小姑娘也是兇巴巴的。”
說到這兒,他突然看着姜綿笑得欣慰:“不過今天我算是放心了。”
陳思彤在那兒自言自語:“怪不得他們上學期總是逃課。”看來以前是誤會他們了。
外面幾人搬完了東西,累的在原地叉腰喘着粗氣,看程渡那嘴叭叭兒的,就知道他又在吐槽,張滔在一邊憨笑着附和。
反觀一旁的許言琛,累這個字并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他低頭看着盆栽邊努力跳起來扒拉枝葉的貓,輕擡腳尖逗着它打轉。
姜綿對宋爺爺的話不置可否,他對人确實是兇巴巴的,不僅如此還有些混蛋。
不過對貓倒是沒話說,一如既往地溫柔,好到讓她産生了一種在贖罪的錯覺。
程渡在外面罵了半天,口水都快說幹了,他說了多少次讓斌哥少養些花,可一直都是隻多不少,最讓他受不了的就是每次都讓他們搬來搬去。
重得不行不說,還累得想死。
“自己虛别找借口。”張滔損他,“我跟許哥可沒跟你一樣累成狗。”
“找死是不是?”敢說他虛,男人最聽不得這個字,程渡上去就是一個鎖喉。
“我錯了,松手松手。”張滔拍了拍他的手臂,兩人轉着圈轉到了書店屋檐下。
确定到了死角,他們瞬間恢複了正經,朝正在逗貓的人招了招手,“許哥,過來一下。”
許言琛擡眼看向他們,見他們一幅神神秘秘的樣子,皺眉湊近了些。
程渡探着身子看了看隔壁,在心裡默念了幾遍“對不起”才開口:“許哥,重要情報!”
“葉薇她去找過姜綿了,好像還提了你跟祝煜的關系。”
周圍氣壓一下降了下來,許言琛冷了臉:“她問你們了?”
“問了,但我倆沒說。”
沒那麼簡單,葉薇找她肯定不會隻說了這些。
好半晌,他眯了眯眼,眼神中透着狠厲:“行,我知道了。”
看來是他給的警告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