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了一下午還沒等到人回來後,班長拿着缺了一人填寫的表格去了辦公室交了差。
日近黃昏,姜綿興緻缺缺趴在走廊邊,盯着昏暗天空中渲染的一抹彩霞發着呆。
一旁的幾人也都愁眉苦臉,學校裡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最近校外又不是很太平,惡劣事件頻發,他們擔心萬一他被人劫财劫色了怎麼辦。
正好這兩樣東西許言琛都有。
程渡看着撥了數次都沒能撥通的号碼,撓了撓頭:“不應該啊,許哥之前就算有事也會跟我們倆說一聲,這次怎麼一聲不嗆玩兒上消失了?”
“那個詞叫‘一聲不吭’。”陳思彤滿是嫌棄看了他一眼,随後慢悠悠歎了口氣,“依我所見,許言琛一直是一個很随性的人,說不定他就是突然覺得有些累了,回家睡回籠覺去了。”
說完她撞了撞身邊一直悶悶不樂的人,笑着安慰起她:“沒準等你放學回去敲敲他的房間門,就會收獲一個睡眼惺忪的美男子。”
姜綿轉了個身,背靠着走廊扶手,看向教室後排那個空蕩蕩的位置,聳了聳肩對她的說辭表示懷疑:“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他連電話都不接,後面還把手機給關機了。”
“這就更能證明了,他實在是困的不行,之所以關機可能是嫌我們太吵了。”
這個邏輯雖然有些強盜,但也不是說不通。
想起最近幾天許言琛眼底的烏青,姜綿覺得說不定真是她說的這樣。
自從那天晚上答應了他所謂的“激勵法”,他罕見地沒有再在課上打過瞌睡,連下課都在認真背着書上的文言文。
為了那個考進前五百名的目标,他最近壓力一定很大。
她想,下次見到許言琛一定要告訴他,讓他注意勞逸結合,再這樣下去身體很容易垮掉。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今天回去休息休息也好。
“是嗎?可是今天許哥走的時候不像是很疲勞的樣子啊,而且他還跟我們說……”
“說什麼?”
幾乎是同時出聲,姜綿她們齊刷刷看向張滔,隻見他瞬間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脖子。
“許哥他跟我們說,如果等到放學他還沒回來的話,讓我們幫他把東西給帶走。”
那就不可能是回去了,沒有回去了還要再來的道理。
姜綿把視線落在他桌子的抽屜裡,微微失神。
“那你們怎麼不早些說啊!”這麼重要的信息到現在才告訴她們,陳思彤擰眉不滿。
兩人後知後覺着起急來:“我們也沒想到會聯系不上人啊,許哥不會真出什麼事兒了吧?”
“呸呸呸!閉上你們烏鴉嘴。”
轉頭看向一旁面色不佳的人,陳思彤拉起她的胳膊,也有些慌,“要不我們去告訴老周吧,萬一……”
一顆心早已經七上八下,姜綿心緒紊亂,她知道許言琛不是一個喜歡一時興起的人,今天的突然消失想必是早就籌劃好的。
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他做好不回來的打算。
她難得不知所措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學校外面怎麼有警鳴聲?”
“我剛剛從那邊回來的時候也聽見了,學校外面好像圍了很多人,不知道在幹嘛。”
“聽貼吧裡說,外面有人打架把警察惹來了,好像還動了刀。”
“喏,這兒還有照片,可惜是個背影還有些模糊,不過這衣服好眼熟啊。”
“這不是我們的校服嗎?怎麼還是我們學校的啊?”
不遠處一堆人圍在一起,讨論的話一字不差落入耳中,心中緊繃的一根弦瞬間斷開。
姜綿不受控制往後退了幾步,腦海中全是那幾個字。
還動了刀,還動了刀。
動了刀……
恐懼感席卷全身,她猛的轉身奔向樓下。
陳思彤反應再遲鈍也猜到了一種可能,二話沒說拔腿跟了上去,“姜寶,你慢點跑!”
走廊上閑聊的人都被這陣動靜吸引着看了過來,程渡和張滔腦子一時宕機愣在了原地,反應過來後慌亂對視一眼,腳步淩亂地跑向樓道。
“等會兒等會兒!”才下幾個階梯,程渡停住,轉身攔住身後的人,語氣急迫,“拿書包,去把書包拿上!”
張滔愣愣點頭,随後拍了拍他肩膀,“行,我去拿就行,你快去跟上她們!”
程渡用力點了點頭,疾跑着追上了她們,一手拉住一個人,大喘着氣迎上她們不解的目光。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可以翻出去,跟我來。”
——
出警察局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許言琛從兜裡掏出手機怎麼摁也摁不開,才發覺它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了機。
扭頭看向一旁送他出來的警察,聲音透着些疲憊:“麻煩問一下,現在幾點了。”
“八點二十五。”
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他皺了皺眉,看來學校是用不着回了,不過應該能趕在她之前先回家。
“謝了。”
“應該是我們謝你,多虧你U盤裡的證據,替我們解決這麼一個大麻煩。”
一旁的警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看向他胸前的校徽,“你是錦一中的吧,改天上你們學校表揚一下。”
許言琛拉上外套的拉鍊,揚唇笑得散漫:“警官,用不着恩将仇報吧。”
警察沒有說話,轉身大笑着進了局裡。
街上霓虹燈璀璨,城市在夜晚中生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