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眼手心有些濕漉漉的東西,許言琛眉梢染上些笑意。
不動聲色慢慢收攏手掌,他擡腳走下長階梯,才走幾步還沒來得及擡頭,面前就被幾個人給團團圍住。
看清來人後,他先是一愣,而後有些錯愕地問:“你們怎麼來了?”
幾人都有些氣喘籲籲,姜綿彎腰撐着膝蓋,語氣有些生氣:“那你呢,你怎麼會在……”
擡頭看見他,那些質問的話頓時卡住。
她靠近了些,伸手想摸他眉骨處的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又怕弄疼他,沒忍住哭腔:“怎、怎麼,怎麼傷得這麼重,痛不痛啊?”
許言琛眉眼柔和,朝她笑着搖了搖頭。
剩下三個人一聽他受傷了,瞬間擠上前。
陳思彤:“我去!許言琛你毀容了啊?”
張滔:“不是吧許哥,哪個孫子弄的,我弄不死他!”
程渡:“沒事沒事,顔值還是抗打。”
許言琛:“……”
他眼神始終落在面前皺着張小臉的人身上,笑着安慰起她:“别哭喪着臉了,我這不沒事兒嗎?”
被忽視的三人:“……”
什麼鬼,他們就這樣被略過了,還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糧。
原來不可一世的人變成這樣,程渡沒眼看,癟着嘴去拉他,“快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被他這樣一拉,許言琛沒忍住輕“嘶”了一聲。
程渡趕忙松了手,小心擡起他的胳膊,“怎麼了?還有哪兒傷着了?”
姜綿也擔心的湊上前,許言琛瞥了她一眼後,把手往後撤了撤,抿唇隐忍:“沒事。”
“什麼叫沒事!”他總是喜歡這樣雲淡風輕掩飾一切,姜綿氣極了,抓着他的手不讓他動。
“真沒事,你别看……嘶。”
袖子被她小心挽上去,胳膊上一道血迹快幹涸的劃痕出現在他們眼前。
明顯是被鋒利的東西所劃傷的。
幾人皆是一愣,姜綿抖着手伫立在原地,想起學校走廊上那些人說的話。
她擰着眉胸脯劇烈起伏,邁開步子就要往警局裡進,被一旁人眼疾手快拉住。
少女顯然是真的生氣了,任憑他怎麼拉她還是一腔孤勇地往前走。
許言琛隻好伸手圈住她的整個肩膀,柔聲平複起她的情緒:“别去了。”
姜綿扭過頭,眼裡霧氣朦胧,卻一臉倔強:“他們這是殺人!”
“就是啊許言琛,什麼仇什麼恨啊對你下這麼大死手?”這次就連陳思彤都覺得過火了。
姜綿靜靜看着他,似乎在等他的一個回答。
知道這次瞞不過去了,許言琛歎了口氣,松開了她,“是劉強。”
程渡他們一臉懵:“劉強?劉強是誰?”
隻有姜綿在聽見這個名字後愣在了原地。
她應該想到的。
隻是她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一切。
眼淚慢慢滑落,她愣愣道:“為什麼?”
少年隻是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宛如一個打了勝仗的将軍,将攥了很久的東西輕放進她手心。
“我想想。”許言琛沉吟片刻,透過眼睛深深看着她,“大概是因為,你很重要。”
這一瞬間,她突然忘記了呼吸。
他低下頭輕笑了聲,繼續說:“你很重要這個東西。”
原來他都發現了。
她用力握緊了手,聲線更加顫抖:“是,很重要的東西。”
隻是在這一刻,重要的意義好像又覆加了一層。
“不是,你倆怎麼回事啊?”
張滔視線放在兩人交疊的手上沒有說話,程渡和陳思彤上前各拉一人,不滿質問,“還是不是好朋友了,你們到底瞞着我們什麼了?”
陳思彤憤憤:“對!你們倆今天必須給我們仨一個交代,好歹也是一起逃過課了,也算是共患難了吧?”
姜綿咽了咽口水,還是越想越不解氣,拔腿又想往裡進。
“哎喲!别去了姑奶奶。”陳思彤幹脆抱住她的腰,給許言琛使了個眼色,“警察叔叔會主持公道的。”
他立馬捂住自己的手臂,故作柔弱起來:“沒關系的,我都可以,就是不知道我這個傷口,還能不能再堅持。”
姜綿卸了力,眼神流轉到他手臂上,抿了抿唇角。
算了,現在這個情況,還是先處理傷口要緊。
“走吧。”她轉身。
幾人看向她:“去哪兒啊?”
姜綿語氣淡淡:“藥店!”
身後,許言琛擡腳跟上,緩緩勾唇。
他就知道這招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