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尾巴,周震帶上行囊再次出發,和以前一樣,周王氏與周金寶一起站在家門口送他。
不同的是,以前總躲在角落裡的周芷這次大大方方的站在門口,含笑和他告别:“爹爹慢走,一路順風。”
周震走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三人一眼。
周王氏眼裡的是藏不住的喜悅,周金寶還小,懵懵懂懂的看着他,隻有周芷,真的在為他的離去而感到悲傷。
望着周震慢慢離去的背影,周芷知道真正的戰鬥即将開始,沒了周震的壓制,周王氏絕不會讓她好過,但好在這段時間她的身體養回來一些,雖然還是羸弱,但總不至于沒有一絲一毫的還手之力。
周王氏見周震真的走了,連一絲背影也無,立刻變了一副嘴臉。
“賤丫頭,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做飯!天天就知道挑撥是非,這下子你的靠山走了,我看你還這麼告狀!”周王氏越說越氣,忍不住上前動手。
周芷當然不會傻愣愣站着不動讓她打。
一腳踢關了門,擋住外面的視線,兩隻手護住頭臉,瞥見空子,立刻發了瘋一般創在周王氏的肚子上。
周王氏一時被她鑽了空子,小腹頓時一陣悶痛傳來,退後幾步,沒穩住,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呆愣着雙眼,疼痛讓她回過神來。
這段日子,周芷雖然會暗裡告狀,但是動手還是從未有過的,再者,周震已經走了,她怎麼敢的啊?
竟然敢對母親動手!
像是第一次見到周芷一般,周王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随即坐在地上猛地放開聲音哭嚎,“來人啊!救命啊,殺人了!都來看看啊,我含辛茹苦養她這麼久,她竟然敢對我動手,這個周芷想殺了我啊!”
周芷早就料到她有這一招,早早的關上的門,讓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的一切,
等她哭嚎的聲音傳出來,逐漸吸引了外面的人,周芷将門打開,随後沖着周王氏一笑。
周王氏被她的操作搞得腦子一懵,但随即明白了她想做什麼,可是已經晚了,周圍的人已經慢慢聚集過來。
周芷猛地往自己臉上甩了兩個巴掌,毫不留情,這些日子好不容易養的白嫩的臉頰頓時高高鼓起,紅腫一片,兩個清晰的掌印印在臉上,還不忘給自己衣服撕兩道口子,利落的往地下滾了兩圈。
最先趕來的是住在隔壁的許婆子,一見這一幕立刻拍大腿叫道:“啊呀!芷丫頭你沒事吧?看看這臉都打成什麼樣了,周王氏,你這個黑心肝的,後母也不是你這麼做的!周震才剛走,你這久忍不了對芷丫頭下如此重的手,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後趕來的人聽到許婆子的聲音,再看看形容凄慘的周芷,瞬間明白這是後母在搓磨繼女了,紛紛指指點點。
“我就說這周王氏不是什麼好東西,給自己兒子養的白胖,再看看芷丫頭,瘦成這樣,現如今還打人。”
“平常也看不出來啊,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人。”
“就是就是,着周震才剛走吧,她這就忍不住了?”
周王氏百口莫辯,捂着還疼着的小腹蒼白解釋道:“我沒有,我沒有打她,是她自己打的,她還撞我,都把我撞地上了你們看不見嗎?”
許婆子頓時來勁:“你看看你這膀大腰圓的,撒謊都不會撒,芷丫頭這瘦成這樣能撞得動你?”
“真的是她!”見沒人相信她,周王氏聲音越發尖利,“周芷,你個賤人,你說實話!你怎麼不說實話,啊?說話!”
慌忙間,看到在一旁站着的周金寶,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金寶,金寶看見了,是她撞的我,然後打的自己是不是?”
急着為自己辯解,她此刻的面部表情有些猙獰。
周金寶吓得眼泛淚花,“是,是阿姊撞的我阿母嗚嗚嗚。”
周芷眼神一閃,撲簌簌的眼淚落下,看着周王氏渾身都在顫抖,抽噎着承認:“是,是我打的自己,阿母我錯了。”
許婆子呸了一聲:“我呸!周金寶是你兒子,當然向着你說話,還有以前周金寶就欺負這丫頭,别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母子倆狼狽為奸,簡直不要臉!”
村子裡的人基本都知道周家的情況,但是周芷以前從不抱怨,也沒将事情鬧大過,但是仔細回想起來,自從周王氏嫁過來,每次都能看見大冬天的,小小的周芷費力的端着一木盆髒衣服,在冰冷的河水裡沖洗。
“簡直不是人啊!”有人感慨
他們村子裡也有後母對繼女不好的,但是再怎麼樣也不會這麼過分,一個小小的孩童大冬天的穿着單衣洗着比人還重的衣服,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掉進河裡淹死,她能活這麼大真的算她命大。
衆人看周芷的眼神越發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