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周芷心神不甯的随便炒了幾個菜,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對策。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江序回來了。
往常歡歡喜喜迎接他的周芷沒有像以往一樣讓他快些洗手吃飯,江序皺了皺眉,以為她太累了,快步流星的走進屋内,隻見她神思不屬的坐在那,連他進來了也沒有發現。
“怎麼了?我看你好像心神不甯的。”
江序觀察着她的神色,“是不是做飯累着了?以後午間你就不要做飯了,我從書院打些飯食回來便是。”淮安書院是有飯堂的,隻不過味道令人不敢恭維,所以張金花才心疼兒子非要讓周芷也跟過來,那飯堂的飯她嘗過一次,簡直難以下嘴,也就隻能填飽肚子,補充營養什麼的那是想都不要想。
看她一臉憔悴的模樣,江序是真的以為她累很了,畢竟這幾天她是一刻也沒歇着,忙得像陀螺一樣,他有時想勸她不用那麼累,他接了抄書的活,能貼補家用,但是一看到她做生意時神采飛揚的模樣,又把話憋了回去。
聽到江序的聲音,周芷這才回神。
“沒,沒有,我不累。”
周芷糾結着要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她現在腦子裡亂的很,遇上這事,以後還能不能出去賣豆腐。
不去,她就沒了收入來源,去了,萬一再碰上那些人,她的安全難以保證。
看出周芷糾結的神色,江序聲音溫和,撫慰着她焦躁的心情:“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我好歹讀了這麼些年書,也許能幫上你。”
周芷看了他一眼,覺得多一個人多條思路,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說到她發現自己身後跟着一群人時,聲音有些不自覺的發抖。
她是比尋常女子力氣稍微大些,但是也肯定打不過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更别說她身後還跟着不止一個人,足足有三四個,萬一他們圖謀不軌,那她真就危險了。
以前她對自己的安全很自信,可現在,經曆過這麼一遭,她才發現,這裡不是處處有監控的現代社會,這裡到處是危險,特别是處處受限的女子。
要不是她現在名義上是江序的妻子,或許她連自己租一個房子都租不到。
“你看清他們長什麼樣了嗎?”江序罕見的動了怒,向來清潤溫和的眸子裡蓄起黑沉沉的怒火,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覺的攥緊,沒怎麼經曆過勞作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此時卻是狠狠攥着,青筋暴起。
他不敢想,要不是周芷機敏,及時跑到了衙門,那群人會做什麼。
周芷搖了搖頭:“我隻顧着往前跑,并未看清他們長什麼樣。”她遲疑道:“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集市的小販,可能是看我最近生意火爆,想要知道做豆腐的方子,才一路跟着我。”
這樣想來,他們或許沒有膽子真的敢對她做什麼,隻是一時熱氣上湧,嫉妒心作祟想分一杯羹。
就算是這樣,江序面色依舊黑沉如水,“阿芷,你這兩天先不要出去賣豆腐了,我先出去打聽打聽情況。”
周芷點點頭,這兩天确實不宜出門,心裡苦悶,她一時沒注意到他喊她“阿芷”。
“你打算怎麼做?我沒有看清那些人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們是誰,找人不是大海撈針嗎?還有就算找到了也不能将他們定罪。”
江序此時收斂了怒氣,對着她安慰的笑笑:“你放心,我去找衙役的都頭,請他幫我注意着,這兩天多去集市裡轉轉。”
衙役們的頭頭就是都頭,負責管理這些衙役。
周芷驚奇地問:“你還認識衙役的都頭?”
江序:“偶然間認識的,他的兒子八歲的時候與同窗打架,結果被人推進了河裡,我給他撈上來的,因此結識了。”
周芷恍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說請衙役去集市裡轉轉說的這麼輕松,感情裡頭有人啊。
周芷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煩你了,因為這件事還要搭進去一個人情。”
江序的手動了動,克制的沒有擡起來摸摸她的頭,而是握成拳頭放在膝蓋上:“小事而已,而且你是我……名義上的妻子,應該的。”
解決了一樁棘手的問題,周芷的心情重新放松下來,“你餓了吧,快吃飯吧,再不吃都涼了。”
“嗯,好。”
——
“劉大,你不是說事情肯定能成的嗎?這我兄弟二人才跟來的,這下可好,她去報官了,萬一抓到我們怎麼辦?”
孫鐵柱一想到那個衙役看過來的眼神就不由得害怕,他和他弟孫鐵石在集市裡賣蔬菜,本來做的好好的,昨天劉大和劉二突然找到他們兄弟兩說是帶他們幹個好買賣。
他聽完之後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抵不住誘惑,答應了幹這一票。
本來都說好了,他們跟着那賣豆腐的小娘子回去,偷偷摸摸看清她是怎麼做豆腐的就成,結果被人發現,還差點引到了衙役面前。
孫鐵柱這輩子都不敢想自己會跟衙門扯上關系,這一下子心裡便慌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