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酒比她想象中的要難許多。
周芷擦了擦頭上的汗,看着地上的一堆東西,再次無語望天。
第一次做這些她原本也沒打算做多少,隻想着先做出來一點試試看,沒想到這第一步就被難住了。
想要做出度數高的古代版蒸餾酒最關鍵的有三步:制曲,發酵,蒸餾。
她現在卡在了第一步,前期的原料準備,将小麥等制酒原材料研磨加工這些都很順利,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甚至她隻需要動動口,張金花會幫她把這一切做好,但是釀酒過程中最為至關重要的一步,制曲在她這卡住了。
又一次拿捏不好分量,周芷氣悶的蹲在一旁。
“零零壹,這個份量真的不行嗎?”她剛才手抖加多了,就被零零壹喝住,讓她重新再做。
“不行。”零零壹鐵面無私:“重來,要是這個都把握不好怎麼釀造出最好的酒?”
周芷小聲嘟囔:“知道了知道了。”
釀酒過程繁瑣,時間耗費也長,光是制曲這一項就要二十多天的時間,忙完手頭上的話,周芷起身洗了洗手,“剩下的等明天再幹吧,一時半會也做不了那麼多。”
零零壹:“也是,那你先歇歇。”
今天是江序回來的日子,張金花雖然表面看着毫無異樣,但是她一說結束,她就立刻動身準備去買菜,周芷原本想跟她一起的,結果竟然沒有追上,隻能看着她加快腳步的背影。
無奈的搖頭笑了笑,便轉身回了屋子。
府學書院裡,江序早早的起床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其實也沒有什麼用得着收拾的,畢竟隻回家兩天,第二天晚上就要回來,頂多裝一套衣服而已。
但是第一次回家的江序還是難掩激動的心情,一早便起身。
瞿元亨睡眠淺,聽見了他起身的動靜,頗為煩躁的翻了個身。
平時還不覺得,但是今天府學放假,前一天就有許多學生難以掩飾激動,紛紛在說回家的事,他昨晚便沒怎麼睡好,今天又被吵醒,心裡更為氣悶,但他也不想與這個從來沒有說過話的農家子弟說話,因此一直憋着,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江序昨晚便将東西都整理好放在床邊,今天裝一下就能走,卻沒想到這樣輕微的動靜都能吵醒人,一時間有些無措。
别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瞿元亨薄薄的被子底下明顯的起伏,和他以往大不一樣。
以他以前的睡眠質量,都是他和朱思敬收拾完準備去上課才會醒,今天倒是第一次見他醒這麼早。
江序心有愧疚,是他将人吵醒的,不道歉不太好,但是他面朝裡的樣子明顯不想理他,要是他冒冒然的打擾更加不好,他一時間犯了難。
這時朱思敬也起了,第一次放假回家,他興奮的像隻普陀寺的猴子,就差騎到樹上叫喚了。
江序趕緊拉他的衣袖示意:“噤聲!”
朱思敬這才反應過來捂住嘴,靈活的眼珠子左看右看,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隻是安靜了沒多久,又忍不住自以為小聲道:“你家住哪?要不我送你一程,我家有馬車。”
江序笑着婉拒:“多謝好意,不用,我自己可以。”
朱思敬有些可惜,他覺得江序這個人頭腦好,品行端正,是個可交的人,隻是現在看來好像是他自作多情了些。
瞿元亨原本在閉目養神,不想搭理這二人,但是聽見這樣的話憋悶的心情突然舒暢了不少,噗嗤一聲笑出來。
朱思敬原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看到瞿元亨的被子都在抖,一下子明白了,有些惱羞成怒,可又不知該如何發洩,畢竟他是躲着偷偷笑的,他總不能現在上前把人被子掀開吧?這樣他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哼了一聲,自顧自收拾好東西離開。
等他們二人走後,瞿元亨慢慢坐起來,心想,這江序還挺有意思,平日裡看着與朱思敬交好,但是卻連家在哪都不想讓人知道。
等江序回到家,張金花也正好買菜回來了,看到許久未見的江序也是有些激動,忍不步上前一疊聲地問:“三郎啊,在書院過的怎麼樣,還好嗎?吃的好不好,住的怎麼樣?”
江序一一回答:“好,都挺好的,阿娘放心吧。”
看他确實沒變瘦的樣子,張金花這才暫時放下心來。
不過等江序回過神,看到院子裡擺放的滿滿當當的東西,一時間有些怔忡,“這是?”
原本幹淨整潔的小院此時亂七八糟放的全是東西,院子裡還有一個有半人高的東西,他看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