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時周芷出來:“這是我做出來釀酒的,隻是還沒來得及收拾,我一會就弄好,你把東西放好,先去歇歇吧。”
張金花聽到也是趕緊想推江序去休息,卻被他哭笑不得的阻止:“我沒事,阿娘,我一點都不累,這點路累不着我,我來幫你們一起收拾,也好活動活動筋骨。”
見他真的不累,張金花也就沒有再阻止。
收拾的時候,江序看着眼前這個奇怪的東西,眼神閃了閃,随後不經意地問道:“阿芷,我竟然不知你還會釀酒。“
周芷早料到他會這麼問,畢竟她一個鄉野村婦,在嫁給他之前甚至連字都不認識,怎麼會釀酒這門手藝?
要說做菜也就罷了,畢竟這事還可以用天賦來解釋,也能輕易糊弄過去,但是這明顯自成一個體系的釀酒技術卻不是僅僅靠天賦就可以做到的。
但周芷既然下定決心做了,就沒有打算半途而廢。
她隻是淡淡地笑道:“我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呢。”
她沒打算解釋清楚,有些事情她也沒必要給别人一個交代,如今他已經在府學站穩腳跟,隻要按部就班下去,想必以他的天賦考中不難,而她手裡也賺了不少銀子,要是他現在想拆夥,她也能接受。
頂多……心情差幾天罷了。
她雖然是笑着回答,但語氣裡的涼意卻很明顯,甚至連看都未看他一眼,徑直拿着掃把走進了屋内。
獨留愣怔在原地許久未動彈的江序。
張金花也看出了小兩口之前的情緒不對勁。
以前,吃飯的時候周芷都會笑眯眯地喊江序過來吃飯,今天卻像是壓根沒注意到這個人似的,還是她想起來去喊了江序,而且今天周芷除了吃飯,嘴一下沒動過,一句話都不說。
張金花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可周芷也隻是笑着附和兩句,連個眼神都沒往江序那邊瞟,她也沒轍了,想着他們倆的事幹脆讓他們自己解決的好,她還是少插手。
今天一天,江序都想找機會與周芷聊聊,但是她一直躲着他,壓根不給他這個機會,他連找個開口說話的機會都難。
周芷也知道江序想和她解釋,但是暫時她還不想聽,她需要留點時間給自己和江序想想清楚,以後該怎麼辦,她也看出了江序每次想找她說話時眼裡的歉意,他是想道歉的,但她更想讓他想清楚自己的想法,他到底還需不需要她這個明面上的妻子。
更因為他其實沒有做錯,隻不過是任何人都會起的疑心罷了,隻是在她這,因為她有秘密需要保守,所以将一點小事給大而化之,把問題的嚴峻性給提高了而已。
她做的菜,釀的酒,再加上以後她或許還會做出來許多這個世界沒有的東西,如果要讓她一個個解釋她是做不到的,隻能現在就把這個苗頭給掐滅在搖籃裡。
因此她也隻能在心底和江序說一聲抱歉了,不過表面上她還是生氣的。
晚上,一家人照常吃飯,今晚是張金花做的飯,周芷一直在研究怎麼制作酒曲。
江序吃的食不下咽,事到如今他也想明白了周芷為什麼躲着他,又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他從未見過她這樣冷淡的表情,像是他們是陌生人一般。
他……很怕周芷會說出他不想聽到的話,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等周芷一放下飯碗,江序也立刻追了出去。
張金花與江老爹擔心的看着二人的背影,他們今天一天也提心吊膽的,張金花也偷偷問過江序,有沒有做什麼别的事惹到周芷,畢竟周芷向來都是溫柔開朗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肯定是江序做錯了什麼事。
江序也沒有反駁,氣的張金花恨恨地捶了他兩拳,讓他趕緊去找周芷道歉。
周芷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果然在她一進房間裡,江序也跟了過來。
“阿芷,我錯了。”
他一上來就是道歉,神色誠懇,滿是歉意。
周芷歎了口氣,讓他坐下。
江序不知為何,更加緊張,連椅子都坐不實,手虛虛的扶住桌沿,勉強笑道:“阿芷想說什麼,天色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他下意識的想逃避。
“不了,趁着你在家,有些事還是現在說清楚的為好。”
周芷看着他,眼裡有歉意,也有一些他看不懂的莫名情緒,但很快他知道了這個歉意是代表的什麼。
“江序,我很感謝你和你的父母一直以來的照顧,但現在你的生活漸漸步入正軌,我——”
“沒有!”江序打斷了她,眼神閃躲:“還沒有,阿芷,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好不好?”他看着她,面露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