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一擡眼,冷靜地與他對視。
他心裡突然咯噔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失去了控制。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此事他做的隐蔽,絕不會有人發現!
收回視線,瞿侍郎正了正頭上的官帽,看着誠王踏進大門。
———無事發生。
他的瞳孔瞬間放大,驚駭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這怎麼可能!
與此同時,胡丞相一黨也發生了躁動,作為胡氏的忠實簇擁,他們是知道内情的,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隻是再疑惑,現在也不是讨論的時候,他們也隻能按下心思,看着誠王走進去。
誠王喬遷之喜自然是要大擺筵席的,瞿侍郎吃了酒卻背後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想冷靜但是身體卻不自覺地發抖,手上的酒杯都要拿不穩。
面上還要雲淡風輕地與人交談。
宴席結束,他松了一口氣,短短的一個時辰他思來想去,大概是自己不小心漏了馬腳,才讓江序發現并且暗中做了手腳,但想來他不敢揭露自己。
一來,他手上沒有證據,二來,他隻要敢揭露他,他就敢反咬一口!
面對瞿侍郎帶着惡意的眼神,江序微微一笑,遙遙舉杯,随後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一個月果然如瞿侍郎想的那樣,一帆風順,江序果然不敢說去來,畢竟這是許多人要掉腦袋的事,換做是他會視而不見。
就在他放下心的時候,卻突然被大理寺關押候審。
……
宣政殿。
明德帝:“他全說了?”
江序:“回陛下,他受不住刑法已經全部招供,隻是他接觸的密辛太少,還不夠定胡家的罪。”
“無礙,反正這幾年都等了,朕如今不着急,胡氏一族勢力不小,也不是一個兩個人就能扯下來的,這件事你做的很好,等他定了罪,侍郎的位子你來坐。”
“謝陛下隆恩!”
江序退下,明德帝手上拿着折子,難得笑出聲,胡氏一族在本朝勢力龐大,這些年雖說削弱了不少,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要徐徐圖之,慢慢的蠶食蠶食他們的勢力,這樣才不會影響朝廷和百姓。
……
年哥兒下學回來,發現爹爹升官了!
連陪肉肉玩球都顧不上,倒騰着小步子就往爹爹身邊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一臉的崇拜。
江序捏捏兒子的肉臉頰,“爹和你瞿叔叔說會話,你先陪肉肉玩。”
“好。”年哥兒奶聲奶氣的應好。
書房裡,江序道:“這次可多謝你,要不是你的人手,怕是還抓不住瞿侍郎的把柄,隻是你祖父那邊……”
瞿元亨除了心頭大患,笑得格外燦爛,揮揮手,“小事一樁,要不是你給我機會,我還真不能親眼看着他死呢,你才是幫了我大忙,至于我祖父,哼,他早年間縱容二叔害我就早該想到有今日,不過是報應不爽罷了,許是受了打擊,如今已經正式把瞿家家主之位交予我了,以後啊,年哥兒想看什麼藏書,盡管問我要!”
江序輕笑:“那我替年哥兒多謝你。”
“嗐,我們之間哪用講這些虛禮,還沒恭喜你升官呢!江侍郎,年紀輕輕就已經成工部侍郎了,你這速度可真夠快的!”
瞿元亨眼裡滿是羨慕,也為好友高興。
江序:“承蒙陛下厚愛。”
“對了,你這戲天要小心,胡氏一計不成恐怕會有反撲。”他擔心牽連到他。
瞿元亨:“你放心,這我都知道,不過,比起我,你才最應該小心,現在胡丞相恐怕恨死你了,你可萬萬當心啊!”
江序沉重點頭:“我知道,也早有應對。”
他不可能置妻兒的安危于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