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這些年江序辦事得力,在明德帝心裡算是比較靠前的能臣,要不然他才懶得解釋。
收回思緒,江序看着面色紅潤,興高采烈的周芷。
“阿娘,沒事,是公主喜歡我做的紙鸢,想要幾個花樣,皇後宣我進宮罷了,皇後娘娘人很好,你看,還給了我這麼多賞賜呢!”
這些東西加起來得值個幾千兩吧!
果然還得是皇家啊,出手就是大方,這一次賞賜夠得上她一年的進項了。
要是多來幾次……
打住打住!
猛地搖了搖頭,将那些小心思揮擲腦後。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樣的好事又一次已經難能可貴,她哪能那麼貪心!
這邊的周芷滿心歡喜,拿起一支珠光寶氣的钗子查看。
皇宮裡的胡太後卻是又狠狠的摔落了一批匠人精心制作的碗盞。
“賤人!統統都是賤人!竟敢拿這些此等貨色糊弄我,都不要命了不成!”
胡太後面色猙獰,速來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滿是怨毒,像是脫下了僞裝的毒蠍,陰濕瘋狂。
一旁的宮女低垂着頭,一聲不敢吭,她是新調進來的,太後宮中的宮女疊代速度太快,經常有被調離出去的,還有莫名其妙消失的,被調離出去已經是好的出路了,像她這樣身份微賤的小宮女壓根沒有活路。
她戰戰兢兢地跪着,心裡不斷祈禱這次能活下去。
秋霜此時進了門。
“太後何必動怒,傷了自個兒的身子,誠王爺該傷心了。”她不動聲色的給小宮女使了個眼色。
小宮女迅速收拾好破碎的碗盞,哪怕自己手心鮮血淋漓也不敢有絲毫怠慢,收拾好便立刻離開,不敢停留一步。
“哼,讓我息怒!你也不看看,現在内務府那群狗奴才都敢拿什麼東西糊弄我?前段時間蜀地送來的蜀錦竟是隻有半箱?其他的全是糊弄人的次等貨色!”
一提起這個,胡太後就怒火中燒。
她素來是個喜愛享樂奢靡的,一入宮便是皇後,什麼好東西不是緊着她挑,如今竟然也淪落到連蜀錦都不能用的程度了,簡直欺人太甚!
“太後消消氣,奴婢去打聽了,是文皇後将蜀錦賞賜了好一批給底下的官員夫人,宮中這才緊俏。”
胡太後眉眼一豎:“哼,文皇後,為了不讓我舒坦她倒是大方!”
……
皇後宮中,宮女采薇正在給皇後卸下钗镮,“皇後娘娘,奴婢聽說前兩天太後宮裡又砸了好些東西呢,現在差人去内務府要,内務府頭疼的厲害,這些年就數太後宮裡用度最大,那些上好的瓷瓶碗盞哪個不是匠人精心燒制的,就她那麼砸,做再多也夠不上她用的!”
“慎言。”
文皇後眉目淡淡,隻是簡單兩個字就充滿了皇後威儀,采薇不敢再多說,默默閉了嘴。
胡太後宮裡的事她當然知道,這些年她已經牢牢把皇宮掌握在了自己手裡,當年受人陷害早産的事絕對不可能再度發生。
而且她也早有預料,那位向來喜好奢靡的太後少了蜀錦如今不知道在宮裡怎麼咒罵呢,想想她就解氣!
她就是故意的!
把蜀錦賞賜出去,胡太後宮裡的自然就不夠,但是她是賞賜出去,又不是自己用,這次的蜀錦她自己可一匹都沒留,就算是太後也不能說什麼,也隻能暗暗憋氣罷了。
前幾年被太後壓着,如今她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意!
與其把蜀錦留給那老妖婆,還不如給她看的順眼的人,好歹心裡高興。
……
明德帝前朝事物繁忙,得知此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你怎的一匹都沒給自己留?不是最喜歡蜀錦的料子嗎?”
文皇後靠在他懷中,漫不經心道:“與其我穿她也穿,我甯願自己不穿,也膈應死她。”
明德帝有些好笑,她向來端莊大方,怎麼忽然耍起小性子來了。
“那也不至于一匹都不留,穿了又怎樣,我倒要看看有誰敢說什麼!”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畢竟是太後,有名分壓着我們,我自己一匹沒有就算了,她也不好說什麼,但凡要是我有,明天禦史彈劾的折子就能堆滿你的書案,何苦呢。”
而且她是皇後,還能委屈了自己?沒有蜀錦,其他名貴衣料照穿不誤,隻是蜀錦最得太後喜歡,她想着賞賜周芷東西的時候,突然想到的。
這東西名貴難得,是個好東西,給周芷不算辱沒了她,同時還能膈應太後,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