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丞相來不及細想,他隻知道現在不能被定罪,否則一切都完了!
胡氏一族在朝堂之中黨羽頗多,雖然有确鑿的證據,但一時半會也奈何他不得,隻能将他暫時收監,聽候發落。
明德帝氣得大發雷霆,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派衆多兵士圍了丞相府,連與他相近的臣子府邸也沒放過,這次許多人終于意識到明德帝是要動真格的了。
慈甯宮裡,胡太後聽聞這一消息,震驚不已,哥哥是她最大的依仗,要是哥哥出事,那她的太後之位肯定做不穩,到時候别說是他,就連她恐怕也是一杯毒酒下肚,給先帝陪葬的命!
驚慌之餘,她很快平穩心緒,叫來秋霜:“你去聯系那人,讓他盡快下手!”
秋霜心中一凜,不可置信地望着太後,反應過來後立刻低下頭,眼裡暗潮湧動,最終化為平淡,“是,太後!”
下完命令,胡太後跌坐在華貴的椅子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不斷祈求一定要成功!
隻有殺了明德帝,她的皇兒才能登上皇位,她才能永享富貴無極。
…
距離明德帝發難過去一天,此刻的宣政殿内空曠寂靜,他靜靜地提筆寫字,沒過多久,江序進來,聽着他清越的聲音,明德帝心裡的火好像也無形之中好消下去不少。
有時他還在遺憾,要是留江序在翰林院久一點就好了,至少他能多聽點書,可轉念一想,這樣有才能又心懷天下的青年官員還是辦實事才能造福百姓。
江序說了一半,明德帝讓人上茶。
前來奉茶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躬身彎腰,将茶盞遞給大太監李恩後便準備退下。
路過江序的身邊時沒有絲毫異樣,江序掃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卻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周芷的話。
“如今胡氏一族眼看着日薄西山,你也得小心他們狗急跳牆,那些話本子不都說了嗎,壞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壞,隻覺得天道不公,所以啊,凡事留個心眼,别到了最後關頭反而出差錯。”
再看看明德帝即将入口的茶盞,警鈴突然敲響。
“皇上不可!”
他這一聲吓住了明德帝的同時,也把送茶的小太監吓得差點滑倒在地,按理說,能進宣政殿伺候的小太監,那都是經過内務府精心調教的,絕不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大驚失色。
如今這等作派,一看就心裡有鬼!
大太監李恩迅速反應過來,接住明德帝手中的茶盞,大聲喝道:“來人!拿下他,快請太醫!”
這一系列的變化隻在頃刻之間,等小太監吐露實情後,明德帝面色黑沉如水,下令:“即刻絞殺胡氏一族核心官員,誠王囚禁于宗人府,太後思念先帝,過于哀痛,追随先帝而去!”
此刻的明德帝再也沒有了徐徐圖之的想法,連宣政殿都能潛伏着胡太後的人手,再等下去難不成要等他入土和先帝告狀嗎?
先下手為強,等他百年之後,再好好和老爹談談,娶得這是什麼玩意!竟然謀害天子!
明德帝下定決心之後,手下的人動作尤為迅速,沒有給胡氏一族喘息之機。
胡丞相在反抗過程中被枭首,其餘核心黨羽全被處斬,胡太後被灌下毒藥,穿腸而死,死不瞑目,被下葬到了帝陵,誠王在夜裡被抓進宗人府,還沒清楚情況便被永遠囚禁,明德帝不能擔起戮殺兄弟的名聲,囚禁是最好的做法。
一切事了,流水般地賞賜進了江府。
周芷都控制不住自己翹起的嘴角,悄悄拿胳膊肘碰了碰江序,“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突然賞賜你這麼多東西?”
她一臉的好奇,江序摸了摸她的頭,“因為我立了大功。”
救皇上一命,可不是大功一件?
而且這裡面還有她的功勞。
……
胡氏一族倒台之後,在家裡搜出堪比兩個國庫的金銀不提,他們全族人流放時,無數普通百姓站在街邊怒罵。
“該死,你們全都該死!當年要不是你們截了赈災糧,我阿爹阿娘也不會死!”
“我呸!該是你們受苦了,我那麼小的女兒凍死在了逃荒的路上,如今你們正好為她陪葬!”
無數受過雪災的百姓痛哭怒罵,之前高高在上的人如今成了階下囚,也算是解了他們心頭一口惡氣!
過年前,周芷又一次被召進宮。
沒了太後在頭上壓着,文皇後越發從容,“近段時間可好?”
“托娘娘的福,好得很。”周芷笑眯眯道。
“這次找你來是想問問,你是不是在南甯府城辦了女子撫育院?”
文皇後眉目和善,但周芷确實心中一驚,她知道這件事隻要有心人想查是瞞不過去的,但一般人也不會将她和撫育院牽扯在一起,皇後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