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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客裡歸春又見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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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訴卑謙回道:“女子入太學,從未有過先例。一旦發生,會觸及許多人的利益,縣主極有可能會成了他們的眼中釘。當今朝局黨派衆多,王爺又是初入長安,同時有政務要完善處理,分身乏術,許多事情不是不做,而是不宜操之過急。”

“是啊,那些人急了眼可不管什麼王爺還是縣主。”禹王走在長廊道上,“沿溪性子倔強,甯折不彎,也從來不怕自己成為别人的靶子。”

江訴跟在禹王身後側,隻聽他又道:“可是,我這個當阿耶的,會怕啊。”

世家利益和皇權是對立的,世家強盛皇權必然衰弱。如今聖上被太後所控制,太後母族崛起,成為皇權一派,但尚書令一黨羽翼日漸豐滿,恐危及皇權,卻又不能連根拔起,隻好大力推行科舉,以此來削弱世家。

江訴就是來弱世家被提拔的寒門子弟之一,他不知道現如今多少張陰暗的面孔在暗處陰恻恻地盯着,但如此内憂外患的政局,确實叫内外交困。

“弱世家,當真有那麼好弱的嗎?”枕清緩緩地點起香爐,看向對面的應钰,繼續道,“大啟朝若是連根拔除,勢必同歸于盡,所以隻能等。”

況且大啟朝還在休養生息中,二十年裡時常發生天災人禍,朝廷赈災後,國力明顯空虛不足。

應钰輕微擰眉,“可是這個狀态下,還能等多久?”

“五年、十年都有可能。”枕清慢聲道,“驚玉,我一人的力量太過薄弱,我需要你幫我,如果你……”

應钰當即應下:“我幫!你若需要我,我定當竭盡全力。你可是我最好的朋侪,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麼嗎,或是我需要做什麼?”

“不急,再等一個人。”枕清道。

應钰見她如此說,真就悠然地拿起桌案上的杯盞,思索前些時日,漫不經心道:“你之前在川銀樓喚我跟雲行野擡高價格,是為了把江訴引出來嗎?”

“是。若是他什麼都知道,或許我們的事情好辦許多,隻是我和他的關系會比現在惡劣不少。”枕清百無聊賴地把玩手中杯盞,“所以我才貿然出擊,打他個措手不及,可他什麼都不記得,隻有你、我、張宣晟知道上一世。”

為什麼會隻有他們三個人,或許别人也知道,隻是她們現在還沒試探發現。

應钰說出自己的疑慮:“有沒有可能,他是裝的。”

“絕無可能。”枕清肯定道,“如果他知道,一定對我避之不及,甚至不惜任何代價遠離我,因為他極其厭惡我。”

在應钰驚詫的眼神下,枕清隻是輕輕一笑。

曾經她将江訴貶職驅趕出長安,也出言譏諷他冷漠毫無人性。甚至在上一世,她明知道自己中毒已深,必死無疑,還是故意設計江訴,讓他擁着自己躺在他懷裡死去,叫江訴一輩子都忘不了自己。

如果江訴真記得上一世的事情,枕清倒有些不敢想怎麼面對他。至于江訴把仇人的屍體抱在懷裡,會是一種什麼感覺呢,應該會覺得十分膈應,恨不得立馬把她的屍首抛到亂葬崗吧。

可他這樣的人,大抵也不會耗費精力,估計是面無表情,輕飄飄地拍拍自己的衣袖走人,更符合他的作風才對。

枕清暗自腹诽,望向天邊漾蕩着金邊的白色漣漪。

天亮了。

“我的作風,縣主覺得如何?”江訴看着垂眼即将睡去的枕清。

枕清擡起迷迷糊糊的臉,眼底是兩塊青黑,她昨晚和應钰談論一夜,呆滞地“啊”了一聲,閉着眼睛說瞎話,“江中丞的作風嚴謹務實、盡職盡責、一絲不苟,古闆正經,自然是極好的。”

“我還以為是我太過溫和了,”江訴放下手中要解讀的卷子,“叫你覺得在我的課上睡覺一點事情都沒有,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告知親王,我覺得……”

枕清猛然睜開眼睛,瞌意頓然全無,她怒道:“江訴!你簡直不要臉,居然要告狀!”

江訴聽到枕清喚他名字,他眼睛輕輕上擡,又繼續若無其事道:“我覺得卯時太過早了,不如辰時開始授課,縣主覺得這樣不好嗎?”

話音剛落,枕清就對上一雙明淨溫和的眼眸,他的唇角依舊挂着淡淡的笑意,脊背挺直,坐如石壁上的青松,獨樹一幟,令人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怪不得太後會說即是狀元郎也是探花郎。

可有時候她也會覺得江訴比古人還古人,耐性和韌性可真是十成十的足,會不會後世比現在的人還要更加封建。枕清在心中暗自猜測,可又否決了自己想法,人哪能越活越回去啊。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枕清想到什麼,緩緩湊近,略有歉意道,“那日,我看中丞大人樣貌生得極好,便開了個玩笑,說你與我有舊識,還望江中丞海涵。”

江訴淡淡道:“無礙。”

枕清挪動身子,跪坐在江訴的桌案對面,雙手撐在桌案上,繼續湊近盯着他的雙眼,即将貼近他的鼻尖後,輕聲問:“當真?”

江訴眼睫因為枕清的靠近,翩翩顫動,呼吸略微一滞,他面無表情地避開枕清的靠近,平靜道:“自然當真,縣主如果實在困頓,今日便不上課了。”

“那哪能行啊,江中丞好不容易休沐的日子被我占用了,我自然要好好聽課才是。”

枕清笑乜一眼他,前傾的身子猛然抽離,端正坐回位置上,施施然道:“王府門中的門客都被阿耶請走了,要是再把中丞大人氣走,大抵就真沒人肯來教我了。”

怎會沒人教,縣主這個頭銜,想要靠近的大有人在,江訴隻當她在開玩笑。不過他發現枕清對他态度十分奇怪,好像極為熟識,又像在沉浮掙紮。

江訴斂下思緒,準備重新開始授課,枕清再次趴在桌案上,昏睡中露出半張側顔。

江訴再次擱下卷子,默默潤筆。

當枕清醒來時,江訴已經離開,隻留下一卷注解,無需講述,也能看得清楚明白。

上一世的江訴也是這樣的,枕清漠然拿起朱砂批注的卷子,冷冷微笑,手稍稍一松,卷子重新掉落在桌案上,頭也不回地離開這間屋子。

風吹,即落,地面攤開豔色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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