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他就取出了一把應該是随身的小匕首來簡單地處理起那黃雀來,又從哪裡拿了幾片大葉子給包裹着遞過來了,動作利索,甚至連血也沒有多少。
丁寶珠接過後放進了挎藍中,笑道:
“謝謝啦。”
說完她轉身就離開——該回去做好吃的了!
然而那賣黃雀的青年,卻是一邊收拾着這簡易的小鋪頭,一邊不禁皺了皺眉。
怎麼感覺……有點不同了呢?
可一個人在幾日之内,真的能有所改變麼?
丁寶珠加快了行程,等回到那條大路上時,那些小攤子依然在,她也花了點時間瞧了瞧,有些在賣貨的,就是一塊布一張小馬紮就布置好了,有的幹脆直接坐在地上,和那賣黃雀的青年差不多。
她見到有些仍是象山村裡的村民,但有些卻是素不相識,大抵是其他鄰村的人,賣的物品也很有特點。
最重要的是,丁寶珠逛了圈後,發現這路上開設的小市場,價格确實要比鎮子上便宜些,可那選擇也就少了。
即便是這樣,現在這個時辰,也尚有人群在交易着。
不過……倒是鮮少有賣吃食的,不知是時辰已經過去了,還是這條道路上賣雜七雜八的東西最多。
丁寶珠沒有再買什麼,提着籃子就回了象山村,遠遠便見到人們早已在那大片的水田中辛勤勞作着,而丁進、丁延和丁杉肯定也在那裡,至于家裡的那幾畝旱田,那也有丁紹在看着呢。
她推開木門,午後的時光顯得院兒裡少許靜悄悄的,隻有那雞圈裡的雞還在時不時咕咕哒作響。
丁寶珠小心打開自家的門,發現丁寶琴正蜷着眯午覺,而柳萍坐在一旁低頭做針線活兒,看她回來,便關切地問:
“回來了?午食吃了沒?”
“我和爹一起吃的,娘。”丁寶珠輕聲回答,又展示了自己手上的那籃子笑道,“爹囑咐我買些日用的回來,我還買了點食材,今晚我給你們做好吃的吧?”
“你這孩子,身體才剛好,咋就對下廚開始感興趣了?”柳萍無奈道。
可她話雖那麼講,能有一手廚藝,其實在象山村亦或是其他地方都是對做媳婦兒的要求。丁寶珠原本就跟着她爹整日和血啊刀啊作伴,也不怎麼下廚,柳萍當然有擔心過,隻是沒想到大事過後,這性子變了不假,連愛好也變了。
丁宏已經去過了徐家,那徐家也沒鬧到這邊,就說明這件婚事還是有成的可能的——也是不成也要成了,所以丁寶珠想要下廚,柳萍無非是多說幾句,卻不會阻止。
丁寶珠笑道:“娘,邱大夫是神醫,我的傷口早就不疼了,今兒我還在鎮上逛了圈,身子也好,您就别擔心了。”
那邱大夫住在象山村,還開了一間小藥館,平日裡是專門接待尋醫問藥的病人也會出診的,和其餘赤腳醫也不同,是正兒八經有着醫術,所以不單是本村要找,有時鄰村也會找上來。
就是那出診費并不算便宜,像丁寶珠觸柱那次,才被蔣氏抓住了把柄放在口中。
誰知她們正說着話,本來躺着的丁寶琴忽然一骨碌坐了起來,揉揉眼問道:
“姐,你去鎮子上了?怪不得醒來就不見你人,原來是和爹偷偷走了,早知道我就早點醒,然後跟你一塊去了!”
“你到底睡沒睡,耳朵這樣尖?”丁寶珠歎道,又從籃子裡掏出了那油紙包來,說,“我怎麼能想不到你呢,這是棗泥餡兒的酥餅,你和娘和寶珍分了,就是吃前要熱一下……”
原主雖說脾氣不好,可和自家姐妹,甚至是堂姐妹的關系都不怎麼差。
丁寶琴頓時眉開眼笑地接過去,直接就拆開來挑了個一口咬下,含糊道:
“我就知道大姐是想着我們的,嘿嘿……”
丁寶珠也無奈,轉頭問柳萍:
“娘,家裡石磨還在嗎?我想用用。”
“在老地方放着呢,這時候你用那做啥?”柳萍不解地問。
丁寶珠卻神秘一笑道:“自然是做吃食用,娘,你等着看就是了。”
然而一旁的丁寶琴聽見了,兩三口吃完了那塊棗泥餅,拍拍手上的碎渣,下床争着講道:
“大姐,我來幫你!”
說着她還拉過了丁寶珠的手離開屋子——隻要做了這個小幫手,那新鮮吃食自己肯定是頭一個能吃到的!
“哎呀,你們慢點!”
柳萍在身後喊着,可兩人早就沒影兒了,隻好搖了搖頭。
家裡除了寶珍比較安靜外,還真都是一個性子,也不知到底随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