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大早,雞才叫一聲,丁寶珠就迫不及待地起身了。
涼糕的最後步驟就是将餡料包裹進面團裡,她用絲線把那紅糖棗泥餡和抹茶紅豆餡的切成了一塊一塊,唯有那黍米栗子花生糖餡兒的涼糕,她做成了一個個圓球狀,玲珑可愛。
用扁擔鈎着深筐子,丁寶珠又找來幾個大小和筐口正好相符的木盤,上面擺着那些涼糕,然後一摞一摞地放着,中間還可以有空隙。
而另一個筐内,她則是置了一個新瓦罐,并幾個粗碗,一疊洗幹淨的樹葉等物,也就完全準備好了。
和也已晨起的丁宏柳萍說了聲,丁寶珠嘗試着背起扁擔,等穩當之後就出了家門。
所幸原主練出了一番蠻力,這兩筐物品對于這具身體來說并不算多重,更别提是從家裡一直走到那條大道上了。
雞叫了第二遍,來到那條通往鎮子的大道後,丁寶珠放眼望去,已有不少占了地方擺攤的販子。她便找了個偏中間部分,又有一樹杏花的地方停下來,把扁擔放下,拿出一個備好的小杌子也放下了。
不過她也沒有直接坐下,客人可是不會自己上門來的,少不了要讓攤主先吆喝幾句才行。
這要是個i人,恐怕一時還不好意思開口,可丁寶珠前世作為美食博主,都習慣在鏡頭前出面了,這吆喝自然能豁得出去。
想了想,丁寶珠清清嗓喊道:
“瞧一瞧看一看咯!涼糕!好吃的涼糕!軟糯香甜可口,快來看看咯!”
這原主果然也有一副大嗓子,丁寶珠隻覺得還沒出幾分力,那喊聲已經傳去很遠的地方了,引得附近其他攤販也不禁紛紛眺過來。
這條大道因為通向祥安鎮,所以連接着不少或大或小的村落,再加上起初那些老少婦人也不是天天都來擺攤的,原主的名聲又基本落在象山村本村,其餘村子倒是不怎麼了解,也就不太認識丁寶珠了。
而且這道兒上賣的皆是日常雜貨,賣吃的卻少,競争沒有鎮上那麼激烈。
那吆喝也不可能隻叫一聲,于是丁寶珠接着喊道:
“新鮮制成的涼糕,口味多種,還可試吃!快來瞧瞧诶!——”
單是口頭上說說也不成,丁寶珠就特意講了可試吃這個關鍵詞,果然這時就有人來了。
隻是這人竟不是在大道上走的行人,而是旁邊的攤販。
那攤販往底下瞅了瞅,又看了丁寶珠一眼,問道:
“這涼糕怎麼賣的?”
丁寶珠是看着這人過來的,隻是究竟是賣什麼就看不清了,但對于顧客,她向來一視同仁,連忙把那幾盤涼糕一齊擺了出來,再回答道:
“三文錢一塊兒,五文錢兩塊兒,口味可以拼。”
那攤販見盤上一塊塊列得整齊的涼糕,黃澄澄的、白嫩嫩的,竟然還有綠油油的,十分好看,可也沒直接說要,而是問:
“之前你不是說能夠試吃麼?”
“當然,大叔想嘗哪一種的?”丁寶珠笑道。
這攤販極其面生,應當不是象山村的人,指了指說道:
“就試試這白色的吧!”
“好嘞!”
丁寶珠點頭,就在另一個筐子裡取了把小刀出來,直接在一塊已經分好的紅糖棗泥餡兒涼糕又切了大約拇指大小的一塊,也是帶着餡兒的,戳在刀尖遞了過去。
攤販拿了吃,隻覺得那外皮柔軟,裡面的棗泥順滑,那濃郁的甘氣又不膩,屬實是口齒留香,但這一小塊兒實在是太小了,在嘴裡化開,馬上就往喉嚨裡鑽去消失了。
他還嫌不夠,便道:
“那我要兩塊兒。就要……這白的,和那黃的吧。”
丁寶珠道了好,拿了一張樹葉來,包了兩塊涼糕遞過去,那攤販也交了五文錢。
那五個銅闆摸上去好似燙手,畢竟這可是她成的第一筆單子,也是賺的第一筆金!
丁寶珠壓住心裡喜悅,又對那攤販說道:
“大叔一看就是早早來了這裡,還辛辛苦苦占了個好地方。吃着涼糕墊補,不如再來碗喝的順順。我又是第一次來這,大叔又是我的第一個客人,我送您一碗茶水吧。”
那攤販拿到涼糕還沒來得及吃就聽丁寶珠這樣說,果然兩人的關系也近了些,笑道:
“那感情好。”
于是丁寶珠拿出了一個碗,打開了另一個筐子裡的瓦罐蓋子,又執着一柄木頭長勺從裡面舀了兩勺,那碗裡便滿了,遞過去。
攤販接過,撲鼻而來一抹淡淡的奇異香氣,那水色竟然還有一抹淺淺的紅色,啜了一口,那回甘倒是茶水的味道,隻是也很淡,匝巴個味兒罷了,可是卻突出了幾分莫名的桃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