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它已經裹了層糖了,就該用酸的壓下,況且酸的還開胃呢。”丁寶珠一副款款而談的神氣,伸過去道,“再說了你不是不愛吃太甜的麼?你嘗嘗,合不合你口味?”
徐晔差點就要去吃,但及時停下了,睨着那最頂部的果子已經吃掉後出現的竹簽尖尖兒,不悅道:
“大庭廣衆的,啥樣子?我不要。”
“哦,随便你啦,那我就吃完了。”丁寶珠說着,又直接吃了個糖李子,鼓在一邊腮上。
來到生果攤子,那小販熱情地招呼道:
“小哥,娘子,要不要瞧瞧果子?都是才新鮮摘的,李子、林檎、山裡紅、荸荠,可好吃了!”
徐晔問道:“你喜歡吃啥果子?咱們買些。”
丁寶珠挑了挑果子,的确都是差不多新鮮的,又見到那荸荠、林檎和圓溜溜的山裡紅,靈光一閃,全都讓小販稱了些,小販見她買得較多,樂得忙不疊去稱重。
徐晔更看不明白了,方才還是一副不愛吃山裡紅的樣子,怎麼轉頭就又買了?還有另兩種,是她愛吃的麼?還是她的家人?
丁寶珠吃完糖李子,意猶未盡地擦擦嘴,又放下筐翻了翻,便向徐晔說道:“好像買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回去?回到家後不久也要做晚食了。”
“确定買齊了?”徐晔今天跟着來,大概就是為了出錢和出力的,但其實明天要去丁家,他莫名也有些緊張,隻想在那之前都是萬無一失的。
見丁寶珠答應,他頓了頓,又問:
“話說你真不用買些胭脂水粉啥的?”
“買那些幹嘛?平常也用不到,那錢還不如多用來買吃的呢,填飽肚子才最要緊。”丁寶珠撇撇嘴說。
雖然也有她要幹活兒的原因,但實際上她身為要露臉的博主,一上鏡也是要化妝的,所以在化了那麼久的前提下,她也不想再化了,何況這時候的妝品似乎有那麼點「危險」。
徐晔淺笑道:“好吧,那就聽你的,我們回去吧。”
背着好幾斤的物品,那腳步也就慢了下來。出了鎮子,重新來到那大道上,擺攤的人已經少了,再走,連那本在賣涼糕的攤子也不見了,唯有那幾棵杏花樹依舊花開。
進村回家,徐瑩徐芝迎了上來。徐晔自然清楚她們的想法,先把那放在最外面的糖果子遞給了她們,讓她們自己分了。
徐翊不在,應該是又去下田了,院裡的空地上拴着一根粗繩,上面晾曬着少許擰幹的衣物。聽見動靜,李銀屏擦着手過來,一見兩個筐子裡裝得滿滿當當的,嗤聲道:
“喲,這次去買了那麼多東西?回個門需要那麼多?”
丁寶珠懶得說,徐晔便代替道:“不止回門禮,還有給家裡買的,反正離上次去鎮上買東西也過去很久了。”
李銀屏看着丁寶珠在那埋頭自顧自收拾着,那糧食都是放在最下面的,所以放在上面的都是那些生果與調味料,瞧得前者不由得又皺起了眉,絮叨起來:
“買這麼多,到時候吃不完爛掉了咋整?而且家裡不是還有油鹽麼?買這些味物做啥?又不是開食肆的!”
徐晔說道:
“姨母,今天上鎮去賣了那蛇膽和蛇油,賺了不少錢呢,本來那蛇油賣不出去都要帶回來了,還是寶珠想法子賣了出去,就是買了這些東西,那也留下了不少銀錢呢。”
徐瑩徐芝每人舔着一根山裡紅糖果子,眼睜睜看着三人一台戲。
這還是丁寶珠第一次正面聽見徐晔喊她的閨名,又替她做了那口舌,心裡稍許舒暢了。李銀屏狐疑地瞅了幾眼,去可見前者那臉色,在她眼裡總像是在炫耀什麼,便冷聲道:
“傻孩子,那蛇膽蛇油不還是你和你爹去捉的那些蛇裡取的?就算是她賣出去的,那不也是你的錢?再說過段日子那鎮上就開市了,等那時候去買不也便宜些?你如今成家了,也要學着會過日子才行啊!”
丁寶珠聽着這番指桑罵槐,不想忍了,一開始她是懶得和李銀屏說話,現在難道還要她忍?
她把那些用來做吃食的材料都放在一個筐裡,随即便回了個皮笑肉不笑道:
“我說姨母,明兒我就帶着徐晔回我家了,也要備禮,錢都是爹給的,多買也是爹吩咐的,不信你就去問,我倆隻是聽爹的話而已,莫非姨母不樂意?不樂意也無所謂,反正也不能退了,您就當啥也沒見着吧。”
說完,她就帶着筐子回了屋,徐晔踯躅了下,也跟着她走,徐瑩徐芝一看情況不對,也是一溜煙離去,隻有那李銀屏站在原地怒目而視。
還好等到丁寶珠來到竈房時,她事先預備的食材倒是沒被扔掉。
她還帶了一部分調味料過來,沿鍋邊放好了,于是她挽起袖子——要開始做晚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