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丹吃了兩口,就忍不住誇贊道:
“大侄女兒,你這個口味可真不錯,真是不吃不知道,沒想到這兩個食材搭配在一塊兒竟然這麼配!”
丁寶珠笑道:“三嬸喜歡就好。”
丁紹狐疑地也嘗了一口,這裡的人還是習慣吃甜的,所以丁寶珠在做餡料的時候也做成了鹹甜口,裡面調料的比例可是要十分精确的,所以丁紹姚丹兩人原本先入為主地以為那青團是純鹹口,卻沒想到這口味異常地符合。
丁寶姜舔着手裡的扭扭糖,擡頭見自己爹娘竟然吃得那麼香,不覺也饞了,拉着姚丹的衣角就說道:
“娘,我也要吃青團子!你倆不能光吃獨食!”
看來家裡的幾個年齡相近的孩子都是差不多的,丁寶珠想了想,又笑道:
“三嬸,不如我給你包個全家福,各個口味都有,你買回去慢慢品鑒品鑒?”
雖然那青團做得比較大,但仍是幾口就能吃完了。姚丹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爽快地答應道:
“好啊,你包吧,要我說,你都能把這種餡兒都做得那麼好吃,其他餡兒就更不用說了!”
于是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三房一家人告别後便接着往前去了。
丁寶珠瞧了瞧自己的筐子,考慮一會兒,繼續吆喝道:
“賣酒咯!新釀的米酒!好喝的桃花釀!快來看看咯!——”
徐晔在旁一怔。這是改了售賣方向了?
寒食時人們也喜歡飲品,尤其是這年的新茶新酒,而這地方便是喝米酒多,況且這種酒喝多了也不太會醉,最适合小酌——尤其是踏青的時候。
再加上那桃花釀又有活血養顔的功效,丁寶珠在這一喊,果然就有人過來買了,其中是有男有女的。
今天的人們要麼是去踏青要麼就是去掃墓,皆是自帶了容器能裝酒,倒是省得丁寶珠這裡出。
過了片刻,又有一人上前來,隻見他約莫天命之年,雙鬓灰白,穿着一身半舊布衣,飄飄悠悠的,有幾分讀書人的儒雅氣質。而在他身後,還跟着幾個年紀相仿的人,像是同出踏春一般。
那領頭的人隻是瞅了眼,便問道:
“娘子,這桃花釀還有沒有?”
“有的有的,還剩呢,客人要多少?”
那人回顧和後面的人望了眼,讨論了一番,就又從手上提上了一個酒壇子來,笑着問:
“娘子,咱們外出去踏青,正好缺酒水,隻是這道兒上的攤販賣的都是千篇一律的酒,唯獨你這桃花釀聽着就雅緻,也不知是什麼樣子的?”
丁寶珠拿着一根酒提子,聽後立馬舀了一勺酒出來,笑道:
“客人您看,這是我新釀的,不僅顔色好看,味道醇,還有獨屬于桃花的氣味呢。”
“好啊,恰巧如今桃花還沒有完全凋零,有這桃花釀飲倒是應景,不如我們這回就用這個吧!”
旁邊有人提議着,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那領頭的人便點頭答應,又對丁寶珠說道:
“那娘子就幫我打滿這個壇子吧!”
“好嘞。”
丁寶珠不停舀着酒盛進那壇子裡,好像一勺勺舀的都是金子。要知道這酒可以說是價錢最貴的飲品了,連之前的茶水也比不上。畢竟酒是需要糧食來釀的,尋常人家能每日餐餐吃飽就不錯了,哪裡有多餘糧食來釀酒?恐怕這道兒上專門擺攤賣酒的也不多,就給了她這個機會。
又是正巧,放滿了那一個酒壇子,丁寶珠手頭裡的桃花釀就賣完了。她心裡一估算,送上那壇子,笑道:
“客人,這壇子酒有個一斤了,算你三十文錢,如何?”
“可以,你這還有什麼能配酒的點心麼?”
那人隻提了一句,丁寶珠就立即再度介紹起自己攤上的吃食來。見他帶來的人多,她特意把青團按照方才那樣的全家福捆綁銷售,于是又賣出了兩套。
收了整整幾十大錢,丁寶珠送走客人,又擡手抹了抹額,喜笑顔開。這酒水果然收益喜人,也怪不得她那個從沒有見過的大姑,據說如今的生活過得非常滋潤。
這些還是她從柳萍那聽的,原主那大姑姑是蔣氏唯一的閨女,因着已經有了三個好大兒,所以對這閨女也是比較百依百順的,到了該出嫁的年紀,更是親手給她說了親事,嫁了鄰村的一個釀酒戶。後來不知怎麼,那夫家把生意又慢慢做去了鎮上,最後竟是搬去了縣城做生意,隻有過年時才會偶爾回娘家拜年,這導緻蔣氏逢生人就說自己有個帶着富貴命的好女兒。
但原主也沒見過那大姑幾面,就别說是丁寶珠了,連記憶裡都是模糊的。可這麼一想,這釀酒也确實賺錢,以後再擺攤做吃食,就算沒有酒水,那飲品也是不能落下的。
徐晔數了錢收進荷包,見那荷包愈發鼓起來了,不知想起什麼,突然道:
“剛剛那些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哦?”
此刻也是巳時幾刻了,原本這時應該是紅日當照,可在清明時節卻多了幾分朦胧的薄霧,四周涼飕飕的。雖說時辰在一天内還早,可他們早早過來開始售賣,已經賣了不少出去,也就忙活到現在,丁寶珠倒是想聽聽别人說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