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丁寶珠回來,遠遠見她們母女三人已經在吃飯了,也沒有出聲,隻是又坐在了那木盆旁邊的小凳上,用力把那些衣物給擰幹放去另一個空盆中,接着又舀了新水繼續洗起别的來。
穿越過來,倒是把這件月月都要經曆的事情給忘了,好在原主早從柳萍那得知了這件事,出嫁前柳萍還給她新做了不少月帶,就是那使用方法嘛……丁寶珠想起來還是會不由得顫一顫,但又不得不硬着頭皮去那麼做。
當然她也能用得好些,可那花銷卻是明顯付不起的——單憑這點,她還是要多多掙錢才行。
洗完又晾曬好衣裳,丁寶珠潑了水,才松口氣,就覺得渾身好像也被洗衣杵給敲了一遍似的,連那小腹也仿佛是在被拉扯着,可那并不像一根刺,反而像是一把筷子在裡面不停地攪和。
如此也沒了食欲,丁寶珠就想着回屋躺一會兒。
可即便躺下了也毫無恢複的兆頭,她在床上就像翻來覆去的烙餅,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安穩,幹脆悶在被子裡一動不動,閉上眼企圖睡着片刻。
而徐晔回到家的時候早過了午食,他帶着黑虎推開家門瞧了瞧,那餐桌倒是還放在原地,上面擺着飯菜,一看就是給他留的。
他讓黑虎回窩,又脫下背後的筐子,李銀屏發現了他,出來問道:
“晔兒,你回來了?”
“是,姨母。”徐晔答應了聲,眼睛卻往其他地方睨了睨。
“今兒咋晚回來了些?……罷了,桌上還留着飯,你吃了吧。”李銀屏囑咐着,“芝兒去給你爹送飯了,瑩兒貌似有點不舒服,你和黑虎把飯吃了就自己收拾好吧。”
這話裡完全沒有某人,徐晔頓了頓,才問:
“寶珠呢?”
“哦……你說你媳婦啊。”
李銀屏如今像是根本不能提到她的名字,一提到就難掩一種在外人眼裡看來十分莫名的憤憤,怒極反笑道:
“當然是在屋裡躺着了,活兒不幹,飯也不吃,你這哪裡是娶了一個媳婦回來,怕是娶了個祖宗!你要還把她看做是媳婦,就去好好教導教導她,讓她守守三從四德才好!”
徐晔早就習慣在李銀屏生氣的時候不出聲了,因為要是回了嘴,隻怕會更像開了火槍那樣喋喋不休,何況他本身就不太會說話。
如此想着,他便來到了屋内,擡眼就見到床上鼓起了一個大包,猶豫片刻,他才上前喚了兩聲,但是床上的人仍舊像沒有聲息一樣。
徐晔懊惱地搔搔腦袋,其實他早就預想過丁寶珠要是真發了脾氣,那一定是不去理睬的,可不知怎麼真遇上了,他反而放不下。從早上開始他就不見她,上山後也總是惦着這件事,有時出神還是黑虎提醒的自己,他究竟是咋了?
糾結過後,他覺得這事必須要有個結果,不然老是感覺叫人不自在,便伸手拍了拍被窩,說道:
“寶珠,你醒醒,我有事要和你說……”
丁寶珠迷迷糊糊被叫醒,心裡煩躁,她摸了摸因為自己翻滾着而散亂的發髻,惺忪醒來,見是居高臨下看着她的徐晔,有氣無力地問道:
“幹什麼?”
“你……”
徐晔吃了一驚,怎麼才幾個時辰不見,她整個人就瞧上去病恹恹的?尤其是那張圓臉和嘴都沒什麼血色了,和往日裡的根本不同。
這下原本想說的話也抛之腦後,徐晔不安地問道:
“你這是咋了?出啥事了?”
丁寶珠認為把這件事告訴他也無妨,便輕聲回答道:
“沒什麼,我就是來了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誰知徐晔的神情似乎更疑惑了,微微歪着頭問:
“月事?那是啥事?很緊要嗎?”
丁寶珠一時無語,不過想來徐晔不懂也正常,不僅沒人給他解釋過,就連他本人估計也是不近女色的,自然不明白,可她困倦地隻想繼續睡,便道:
“你去問你姨母吧,她比我清楚。”
“哦……”
徐晔看她不想多說,隻好道:
“那你休息,我……我走了。”
于是丁寶珠翻身繼續睡了,期間朦朦胧胧地還聽到屋外有啥奇特的雜音,她也隻是把被角蓋在耳朵上接着睡。
然而不知又過了幾時,徐晔那忽遠忽近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寶珠,你醒醒。”
丁寶珠的心先醒了,想着她還要去做明日帶去售賣的吃食,若是再睡下去恐怕來不及,隻好揉着眼坐起了身。
可她還沒有完全睜開眼,面上卻觸到了一陣熱噴噴的米香,睜眼一看,竟然是一碗棕紅色的液體,裡面隐隐約約窩着一顆水煮的雞子,旁邊還浮着潔白的米粒。
丁寶珠怔了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