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那麼多,該做就去做好了,總歸日子沒過,這些菜還能繼續長。”
“……行,那我就多做好吃的來犒勞你們啦。”丁寶珠也不糾結了,她覺得拐着彎和徐晔說話,有時也沒什麼用,人家早就看出來了。
收了幾樣菜,最後全部裝進了那挎籃中,丁寶珠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家。
隻是她走了,留徐晔還在地裡,那些時不時觀望過來的損友也慢慢靠了過來,有人撓了撓頭道:
“奇了怪了,我怎麼見那珠姐兒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有人搖搖腦袋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再任性刁蠻的女人,嫁了人後還不都是會被夫家馴得服服帖帖的?肯定是咱們晔哥兒厲害,連丁家的珠姐兒都能降服!”
“得了吧,你都沒娶媳婦呢,說話倒是一套又一套的,誰信你?”
“但這麼看着,我也想讓我娘給我張羅娶個媳婦了……”
徐晔聽他們七嘴八舌亂說,不禁皺皺眉,順勢擡起腳不悅道:
“行了,有你們啥事?還不趕緊去幹活,在這吵吵啥?”
作為獵戶,徐晔的力氣不小,這一腳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不過他們大抵是認定他不會真的踢過來,雖是走了,卻還是轉身比了個鬼臉,笑道:
“我們懂的,徐晔,你這是想早點回去吃媳婦做的飯了吧?”
“然後吃完飯再……”
徐晔當即抓起一把土塊砸了過去,他的準頭可是特意練過的,這一砸還真的砸到了某人的嘴裡,堵住了口,還呸呸直往外吐。
徐晔拍拍手得意,但回過神來,卻覺得臉上熱熱的,也不知是氣血上湧了還是怎的,為此他還怔了怔。
這群小猢狲崽子,大多數都是比他年紀小的,隻是有的已娶妻懂了人事,有的也還沒娶妻,幾人聚在一塊,沒過多久就開始胡謅了。
徐晔感到心裡紛亂,也許隻有幹活才能讓他冷靜下來,便接着去了。
而丁寶珠帶回來的三種蔬菜,她早就已經決定好了它們的歸宿:油菜就做成酒釀餅的餡料,芥菜她準備腌起來,韭菜則是可以放在家裡做午食晚食吃。
說幹就幹,油菜切成碎,香菇幹泡發後也切成碎,炒在一起便是經典的油菜香菇餡,這味道要是做好了,甚至不輸于肉餡。
而剩下的筍幹還能再做一種餡料,丁寶珠又在竈房裡轉了轉,結果找到了一個罐子,打開一瞧,原來是半罐子腌雪菜。
這一定是自己還沒來時徐家自己腌上的,畢竟那雪菜是能夠一年多種的作物,而在冬天,家家戶戶都要腌菜過冬。
但丁寶珠想的是,這雪菜與筍丁可是非常般配的!
于是她又做了雪菜筍丁餡來配酒釀餅,隻是那雪菜這次肯定要被自己用完,她就決定用另一種新腌菜來代替。
正好收了許多芥菜,丁寶珠便想着自制梅幹菜。她把那些菜擇了去掉不好的葉片,清洗之後再找地方挂起來晾,隻把那原本葉裡的水分也給晾幹了,那葉子也顯得幹巴巴起來。
接着再去竈房燙菜,燙完後放進容器裡壓實,這也隻是完成了最開始的一步而已。
要做梅幹菜,就要不斷地去将那葉子蒸了再曬幹,直至那葉子變得又細又幹,完完全全轉為了黃黑色才好,做好的梅幹菜還要用容器保存好,待到吃的時候拿水泡開,就能做各種不同的美食了。
忙活了幾個時辰,丁寶珠從窗外見到那逐漸落下的夕陽,是她該做晚食的時候了。
從田地裡還割了韭菜,提及這個菜,就不得不請出它的最佳搭檔雞子了。丁寶珠眼下倒是還沒有把雞子正式融入到自己攤上的吃食裡,但是她現在也有餘錢買來吃了,家裡不吃肉時,那就吃雞子。
而在這一點上,徐家更是沒有異議,畢竟誰又不想吃雞子呢?況且家裡也沒有養雞。
而丁寶珠也經常去姚丹那裡買雞子,後者自然是十分歡迎,碰巧最近雞子的價格又下跌了,姚丹說啥也不讓前者再多花錢,丁寶珠隻好按她的意思買下。
所以這次晚食,丁寶珠先蒸了飯,然後預備做韭菜炒雞子,以及還有些她自己采來的剩下的榆錢,就用它來炒了肉片,一時間竈房和院裡香氣四溢。
“大嫂!”
門口傳來了徐芝的聲音。
“你做的好香啊,啥時候能吃?”
這樣子不由得讓她想起了丁寶琴,便笑道:
“等飯蒸好了就行,然後再等等你大哥和你爹回來,就能吃了。”
“太好了,我和你說大嫂,你今天早上留下的餅子,我們吃着感覺特别好吃,而且……”徐芝頓了頓才接着道,“可别說是我說的,就連娘都說好吃,大嫂,這餅子明天還有沒有呀?”
丁寶珠挑挑眉,沒想到李銀屏也會私下裡講這些,怪不得最近嫌她總是出去的話語稍微少了點,而徐芝也沒必要诓她。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該不喜歡還是不喜歡自己,她便笑道:
“有的,你明天等着吧——對了,瑩兒身體怎麼樣了?”
“大嫂,你不知道,剛吃完午食後,姐姐身後就流血了,可吓人了。”徐芝邊說邊打了個冷顫,“後來我們就去找娘了,可娘說這是個常事,然後又煮了雞子來,聞起來香香甜甜的,我都想吃了……”
丁寶珠擦擦手笑道:
“就是酒釀雞子,也沒啥金貴的,家裡都有,什麼時候想吃了,讓你娘做了就是……”
“你們在那嘀咕啥呢?”李銀屏在遠處喊道,“芝兒,你爹和你哥快回來了,來和娘把餐桌放了。”
徐芝撇撇嘴,好像這幾天的活兒就都要讓她做了,隻好應聲離開了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