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讓他回想起來,當初他學這個禁陣的時候,柳曼那個入贅的相公——任戌,曾經來找過他,有可能看到了,但是,隻看一眼,也不太可能會記住啊,而且,任戌已經死了。
但是這種事,甯可錯殺一百,決不能放過一個,抱着這種想法,柳宗乾決定去找柳曼聊聊,看看任戌有沒有留下這方面的線索。
誰知柳曼一聽柳宗乾是來問任戌的事,像被點燃的炮仗似的,一句話都聽不進去,連同柳如貝一起,直把柳宗乾往外趕。
柳宗乾沒有辦法,隻得先回去,打算從長計議。
誰知第二日,九岱山洩露禁陣,造成無數無辜百姓慘死的事,就在修仙界傳遍了,不少宗門在看他們九岱山的好戲。
多日未能好好休息的柳宗乾,連忙去調查是誰傳播出去的,卻正遇上柳曼站在山門外,對着來打聽消息的各宗弟子胡說八道。
“這害人不淺的禁陣!根本就是九岱山的山主柳宗乾洩露出去的!可恨這柳宗乾,竟然還敢上門誣陷我們家任戌,任戌他已經死了啊!這個柳宗乾,竟誣陷一個死人!”
柳宗乾當時就在柳曼身後,看着柳曼信口雌黃,看着各宗弟子們或懷疑,或鄙夷的眼神,他直接被氣的當場吐血。
柳曼見闖下大禍,跑回自己的院子,不敢出來了。
柳宗本就剛剛突破不久,根基還不穩,被這麼一氣,險些傷及心脈,無奈之下,隻得緊急閉關,他在閉關前,特意吩咐了人去接柳銀朱回來主持大局,那日就算柳銀朱沒受傷,也是會被接回來的。
柳銀朱回來後,宗門裡還算井井有條,大家各司其職。
得知父親的事後,柳銀朱也沒意氣用事,而是直接接手山門内的事務,雖然目前沒有明朗的線索,但也不能幹等着,幹脆就從爹爹最後調查的事開始。
她先觀察了柳曼和柳如貝一段時間,見兩人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并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心才算稍微放下來些,禁陣洩露之事,大概率是和這兩人無關的。
但既然爹爹去詢問和任戌有關的事,肯定不是無的放矢,既然柳曼和柳如貝這裡行不通,那就問問如陽好了。
“如陽,師姐知道,問你爹爹的事,大概是會引你傷心的,可現在宗門正處在風口浪尖上,師姐有些事要問你,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柳如陽勉強扯出一個笑:“沒關系的師姐,我都明白,你問吧,我知道的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銀朱點點頭:“任叔叔在去世前,有什麼異常嗎?”
“異常?沒有什麼異常啊,爹爹去世前那段時間,和平時一樣,在宗門,或者去山下的城池裡逛逛,師姐你是知道的,爹爹修為一般,就愛在山下聽聽曲,散散心。”
“那,”柳銀朱繼續詢問,“任叔叔有提到過煉魂陣和落魂陣這兩個陣法嗎?”
柳如陽搖搖頭:“沒有,爹爹,一向沒什麼上進心,哪裡會注意宗門裡的陣法,更何況是如此繁雜的禁陣。”
說的也是,任戌本是一介散修,因長相俊朗,被當時還是柳宗乾小師妹的柳曼看上,最終入贅到九岱山。
入贅這麼多年了,一直沉迷玩樂,心思從來不在修煉上,普通的陣法的都沒見他布過幾次。
可就因為任戌實在是太不求上進了,宗門裡對他的事,也是了解最少的。
不過,既然大部分時間不在宗門内,那幹脆去山下的朝安看看好了。
誰知林鸢和趙簡帶着一些小弟子剛到山腳,就遇上了刺殺。
來人不是某一個幫派的,而是一些所謂仁人志士,為誅殺她這個‘魔頭之女’,特意彙聚于此。
柳銀朱沒防備,險些受傷,而趙簡為了保護她,受了輕傷,無法,兩人隻得先回山上養傷。
誰知養傷這段時間,山中出現了内亂。
說是内亂,倒也不是什麼争權奪勢的大事,相反,全是些小事。
比如平日閑的嗑瓜子的下人們,突然就找不到了,隻能她親自去給趙簡熬藥。
比如她想派小弟子下山查探任戌的事,第二天一個接一個的跑肚拉稀,腿軟腳軟走不了路。
比如守山門的弟子,一個‘不注意’,放進一群看熱鬧的小門小派的小弟子,然後再一個‘不注意’,讓他們見到了柳曼,然後又一個‘不注意’,讓他們跟着柳曼去柳宗乾閉關的地方吵吵嚷嚷。
那次如果不是柳銀朱被逼急了,拿出任戌從前做出的事相威脅,真被他們闖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柳宗乾現在正處于關鍵時期,當真走火入魔了,九岱山恐怕就真的要引起内亂了。
趙簡看着她忙進忙出,一個人當三個使,心疼的不行,想幫忙,卻根本沒人聽他的,隻能萬事親曆親為,柳銀朱吩咐的事,他去辦;柳銀朱忘記休息,他去催;柳銀朱壓力大悶悶不樂,他去哄她開心。
柳銀朱想讓他下山查探任戌的事,他沒答應,他怎麼放心的下。
不管柳銀朱怎麼央求他,他都狠心拒絕了。有他看着,柳銀朱還整日忙的忘了休息,若真是離開一段時間,他真怕回來聽到壞消息。
好在,現在終于不止他們兩個在強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