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柳如陽擡頭，竟有些期待，期待沈有容再給他這段時間的瘋魔，找點‘借口’，以減輕些他如今的愧疚的。

可結果，注定要讓柳如陽失望了。

“你之所以願意幫他們，還因為他們傳了你快速提升修為的功法，是不是。”

柳如陽有些難堪。有了功法又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招便被沈有容制服了。

“是。”

“你近來是不是時常會感覺心中煩躁，雖然修為大漲，但時常感覺力不從心，修為越高，靈力消耗的越快。”

“是。”柳如陽心中有不祥的預感，“如何？”

林鸢和柳銀朱、趙簡的頭也齊刷刷轉過來。

“這是邪修的功法，空中樓閣，一般隻有将死之人才會修煉，以獲得放手一搏的機會。剛開始的時候，修為會突飛猛進，越往後，靈力使用的次數越多，越容易不受收控制，對身體的透支也越大，功法大成之日，就是修為斷崖式衰退的開始。”

柳如陽有些呆呆的：“那之後呢。”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像個凡人一樣，慢慢衰老死去。”

沒有，什麼都沒有。沒有權利，連修為也沒有。

原來，自己到最後竟什麼都沒落下。自己就像一個笑話，一時的年輕氣盛，鑄成如此大錯。為虎作伥不說，還害得九岱山風評受損，山主閉關，銀朱苦撐。

越想，柳如陽越覺得自己沒用，不配活着。

他怒火中燒，氣血翻湧，靈力亂竄，雙眼赤紅。

“不好！”

如果真像沈有容所說，柳如陽這樣恐怕要靈力失控了。

林鸢咬咬牙，準備用自己的靈力，來試着對抗柳如陽暴亂的靈力。

還沒觸到柳如陽，一旁伸出一隻手，放在了柳如陽頭頂，是沈有容。

沈有容并不見慌亂，右手籠罩在柳如陽發頂，柳如陽雙眼裡的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

看着迅速處理完一切，還表情淡然的沈有容,林鸢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出現了。

就算是鸾華仙尊的私生子，這知識面也太廣了吧？

柳如陽感覺自己的體溫都随着潰散的靈力一起流失了，他坐在原地，雙眼無神。

幾人對視一眼，退遠了幾步。

趙簡：“現在怎麼辦？他這樣，看上去像是死了一樣。”

林鸢白了趙簡一眼：“不管他現在怎麼樣，都應該盡快問出他和那所謂黑衣人的聯絡方法，最好是能把那黑衣人給騙過來。”

沈有容也點點頭，他也同意林鸢的想法。

“那他怎麼辦？做了那麼多壞事，就這麼輕輕松松放過他了？”

趙簡現在看柳如陽越來越不順眼，尤其是前不久才剛從小厮那得知，柳山主先前竟有意将銀朱許配給他。

他憑什麼！他也配！

要說之前，他還有些危機感，現在隻要想到這種人曾經有可能會成為銀朱的夫君，他隻覺得惡心。

銀朱隻有自己這種正人君子才配追求！

柳銀朱冷冷開口：“柳如陽的事，自有我爹出關後處置，不用你操心。”

趙簡對自己的心思，她也不是不清楚，隻是這人自從知道自己和柳如陽的關系後，對自己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見柳銀朱不太高興，還不讓自己管，趙簡心裡委屈，卻不敢表現出來，隻敢低下頭偷偷做鬼臉。

這邊還在商量，柳如陽那邊卻傳來傳音石的聲音。

幾人迅速回頭，就見柳如陽正拿着傳音石，面露憤恨。

“等等！”見柳如陽情緒不對，林鸢跟忙阻止。這可是從黑衣人那套取情報的好機會，可不能讓柳如陽給毀了。

林鸢奪過傳音石，安撫柳如陽：“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你先不要生氣！”

柳如陽的胸口起起伏伏，坐直身子：“我現在不能報仇，還不能讓我罵他兩句嗎！”

“可不敢可不敢，”林鸢拿着傳音石後退兩步，“現在正是你戴罪立功的時候，能不能阻止他們，拯救更多的人，就看你的表現了。”

“林鸢說的對！你老老實實的接聽，認認真真套話，别像個小孩子一樣，隻知道沖動行事，你這樣的，誰敢嫁給你！”

趙簡大馬金刀的站在柳如陽身邊，肌肉繃緊，似乎隻要他敢拒絕，就要一巴掌甩過去。

柳如陽也知道，他現在應該配合銀朱他們，可他就是咽不下去這口氣，他實在是太窩囊了。

“好，我答應你們，要我問什麼。”

“他們是什麼組織。”

“他們有多少人。”

“還有幾處未被發現的禁陣，分别在哪裡。”

...

等林鸢他們三人問完，沈有容突然補充道：“他是何種族。”

“種族？”趙簡疑惑道，“不是人族嗎？哦對了，還可能是魔族對不對！隻有毫無原則的魔族才會做這種惡損人利己的事，還這麼沒底線。”

沈有容沒說話。

按柳如陽被人蠱惑，甚至精神控制，這個狀态，對方，恐怕是妖族，還是，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