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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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父親讓我來瞧瞧,你東西收拾得如何了。”沈慈昭走進了院子,停在了桑渡身邊。
桑渡這次離開,許是鮮少能回這院子裡。
所以,收拾需要帶走的東西,便成了一件格外耗費心神的事情。
因為桑渡靈脈損毀,她身邊帶不了藏寶袋,若是想要将平日裡用慣,喜歡的東西都帶走,着實是一樁難事兒。
先前沈元白同桑渡說過,無須搬家似得将東西都帶走,靈都算是個大都城,想要什麼,隻要你有靈石,有銀子總能買得到。
隻是前段日子,盛逾那邊,同信一道寄來的,有一個木箱子。
從外頭看,那木箱子很平常,除開木頭看着好似盈潤一些外,看不出什麼特别的,上頭也不曾雕刻什麼十分詳細的花樣圖案。
隻是打開後,桑渡看不出名堂,一旁的沈元白卻是低歎了一句,“這可是好東西啊。”
見桑渡有些不解地看過來,沈元白擡手點了點那個木箱子,“桑桑,你瞧不見,但靜下心好好感受,能不能感受到一股令人舒爽的清風?”
桑渡聞言照做,的确,閉上眼全神貫注地去感受,能夠感受到清風拂面,微涼,讓人很是舒服。
“箱子裡頭,蘊含靈氣?”桑渡睜開眼,看向沈元白,開口時雖仍是問句,心裡多多少少有了答案。
沈元白的回答更是讓桑渡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證。
“這箱子裡,有源源不斷的靈氣。”沈元白道,他眸光微凝,在他的視野裡,面前的箱子當中,霞光熠熠,靈氣馥郁不絕,似是下方有個不斷往外溢出靈氣的源頭一般。“倘若我沒有猜錯,這箱子,應當能放不少東西。”
說着,沈元白看向桑渡,示意桑渡拿些東西來放進去試試。
桑渡見狀照做,這木箱子本身并不算大,她用來裝首飾頭面的木匣子,幾乎有這木箱子的一半大了。
她比劃着兩方的尺寸,試探着将手裡的妝奁匣子放了進去。
放進去的瞬間,桑渡眸光閃了閃,瞳孔微縮。
桑渡能夠感受到,她手中的木匣子已經放進了箱子,隻是當她擡手,卻又覺得這木箱子仍舊有原先那樣大的空間可以存放東西。
桑渡回頭看向沈元白,臉上有一絲驚訝。
沈元白輕輕點了點頭,“盛逾還是有心了,這箱子同藏寶袋類似,一個箱子抵得上十來個箱子,他定是想着路途遙遠,若是你的行李衆多,自是累人,有這箱子在,能省不少事去。”
的确省了很多的事情。
原先有些用慣了的東西,以及搜羅來的話本子,都是帶不走的,現在,有了這樣一個木箱子,桑渡想要帶在身邊的東西便都能帶走了。
“收拾齊整了。”桑渡笑着引兩人往屋裡走,“那我裝了那樣多的東西,箱子也不見沉。”
沈慈昭這也不是第一次見盛逾送來的木箱子了,隻是每次見到,仍舊是啧啧稱奇。
屋子裡的東西,顯然少了些,就連桌上那套桑渡最喜歡的青瓷的茶具也已經看不着了,想必是桑渡幾番糾結,仍舊将東西帶上了。
沈慈昭身邊,是有一個藏寶袋的。
說是藏寶袋,無非隻是比尋常袋子能裝的東西多些,由沈慈昭的靈氣圍繞着,維持着它的空間。
可若是離得遠了,那藏寶袋與尋常的袋子也沒什麼分别。
真是不知道,那盛逾是如何做到的,竟是能夠在千裡之外,也保持着木箱子的靈氣充裕,得以放下這樣多的東西。
“這盛逾,想得倒是周到。”沈慈昭輕哼了一聲,她原先對盛逾談不上喜歡,甚至有些厭煩。
桑渡好端端地在呈萊宗生活了這麼多年,忽然冒出個有婚約的男子來,就像是……就像是盛逾忽然出現,将桑渡搶走了似的。
可是經過這段時間,沈慈昭難免感慨,盛逾對待桑渡,稱得上極好。
那些定時寄來的信,至少表明盛逾将桑渡這個未婚妻子放在心上了,那天源源不斷送來的聘禮,則是盛逾的尊重。
現在,就連桑渡收拾行李這樣的小事,盛逾都記挂着,替桑渡打算着。
沈慈昭先前總覺得,這父母之命,兩人甚至不曾深入了解過,便要成為世上最親密的人未免太過荒唐。
可是現在,沈慈昭的想法卻有些動搖。
想得有些遠了,沈慈昭眸光輕閃,擡眸看向桑渡,她笑了笑,“原先今天就要啟程的,隻是大家頗有些舍不得你,所以今晚在後山烤肉喝酒,明日一早再啟程下山。”
桑渡點了點頭,她眉眼變得溫和,“日後雖不是說再見不到了,卻也難像如今這般,同在一個山頭,今日是該好好吃肉,喝酒,喝個暢快。”
她這話說得豪氣。
謝安淮輕歎一口氣,有幾分無奈地瞥了眼桑渡,“你那小貓一樣的酒量,就莫要說什麼喝個暢快了,若是貪杯,明日趕路時,該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