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義上是侍衛,實則似乎既是保镖又是秘書。
在秩序混亂的眩光城,“關系戶”是個好東西,侍衛的到來大大加快了陳露辦理手續的速度。
但等她隻身回到鬥獸場,也已經是深夜了。
“……陳露!”
一團小小的黑影從列柱後面鑽出來,是紮絲德。看見陳露回來,他終于松了口氣。
“我告訴經理,你不知道去了黑市的哪裡,命令我自己回來。那個庫爾珀亞家族的少爺沒有為難你吧?”
過度擔心之下,他無意間把對“您”用成了“你”。
“謝了,”陳露笑道,“沒有,你放心。”
紮絲德:“那就好。”
他沒有追問陳露究竟去幹了什麼,而是接過陳露的鬥篷,低聲說:
“庫爾珀亞少爺把人都扔出去後,我在四周打聽了一下。知道帳篷内情況的人似乎都收了封口費,他們還散布了一些混淆視聽的謠言……總之,關于你的消息應該不會傳出來了。”
說着,他帶陳露回到房間,端出熱好的晚餐,自己則坐在煤油燈下縫起被撕壞的鬥篷。
陳露:“不不不不不,我一會自己來就行。”
在外能刺探情報,在内還能處理家政,讓紮絲德這孩子在鬥獸場做奴隸真是屈才了。
如果能回到NPC中轉平台,去其他副本闖一闖,他應該會有更好的發展。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陳露,你回來了嗎?”
陳露打開門,昏暗中是經理關切的面容。
“看你出去了太久,交易市場比較混亂,雖然我相信你的實力,但還是有點擔心。”
打量的眼神被包裹在真誠的探視下。
“啊……去玩了玩而已。”陳露迎着經理的眼神,靠在門框上笑了起來,“去幾家店玩了玩……嗯,那裡的工作人員都還蠻熱情的。”
“就是收費貴了點。”
說着,她手指偶然掠過鼻尖,無意地嗅了嗅。
經理:……怪不得讓紮絲德這小子先回來。
你人還怪好的嘞!
經理還想說些什麼,被一旁來傳話的下屬打斷。
不得不說,雖然這個經理沒什麼良心,但在鬥獸場的經營上盡職盡責,大家是财産和奴隸,經理更是個精神上的牛馬。
聽着下屬的輕聲彙報,他皺起眉頭:
“知道了,守好門窗。隻要她不逃出鬥獸場,就不用再管她了。我會盡快安排那場比賽的。”
随後,他望向陳露,顯然沒有心思再談剛才的話題。
“您應該猜出來了,那隻狗又跑了出來,現在不知道躲到了鬥獸場的哪裡……請您平時出門也小心一點。”他笑道。
畢竟兩人剛剛結下了梁子,說不定克洛伊這次逃出來就是報仇的呢?嗯……
自己還是端水吧。陳露死不了就行。
經理的猜測對了一半。
夜半十分,陳露出門上廁所,門剛剛打開,撞上直勾勾一雙深紫色的眼睛。
神似某些副本裡蹲點殺人的NPC,你不來,它會等你一輩子。
“你不該留在這裡。”
克洛伊竟然率先開口,聲音幽幽,
“他隻把你當成賺錢的工具。他會用盡各種方法讓你保持人氣和賣點,直到榨幹你的最後一滴血。”
“他”當然指的是經理。
陳露驚訝了一瞬。她倒沒以為克洛伊是來尋仇的,隻覺得對方會來和自己打探情報。
她向裡讓了讓:“請進,我們進來聊?”
房間裡放着照明的煤油燈,從門縫擠出一道昏黃的光。
克洛伊從那團燈光上收回目光,
“謝謝,不用了。白天神智不太清醒,抱歉。”
她身上已經沒有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包括她自己,還不如陳露身邊的那個孩子。
隻有這條提醒能充當賠禮,以及……
對那顆糖的感謝。
“保重。”
她點點頭,走進黑暗的走廊。那誰籠室的方向。
……所以克洛伊等這麼久,隻是為了找一個不會被經理察覺的時間,來提醒自己?
陳露盯着那條走廊,輕輕“嘶”了一聲。
據她的觀察,籠室内的鬥獸全都是滾刀肉,刺激和鮮血是他們的興奮劑,因為犯了各種事,或者單純混不下去,被鬥獸場購入。
克洛伊這種性格的人,是怎麼落入鬥獸場,還受到嚴格看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