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鈴許聽完,臉都皺成包子樣,“等一下,我都快被繞暈了。你的意思是,有人誓死追随可能是殺父弑母兇手的家夥?他們是不知情嗎?”
“有一部分是知情的。情況有點複雜,我的意思是,惋惜過後,不要被負面情緒淹沒了。他們走向了作為獸人的結局,但并非終點。”邶絮說罷,拿出一個暖手寶,塞到江鈴許手中。
江鈴許捏着土豆形狀的暖手寶,“你先去忙吧,我這邊沒什麼事,如果陽所長那邊有結果了,記得發條消息給我。”
“好,那你快點休息吧,别等了,熬夜不好。”邶絮囑咐完,急匆匆地走了。
江鈴許沉默着燒開水,給自己倒了一杯,晾到适合入口的溫度,噸噸噸喝完。
放空了一會兒,睡覺。
角落裡,粉章魚和灰果凍對視一眼。
粉章魚小聲嘀咕:“她是不是把咱倆忘了?”
灰果凍順了順毛,毫不在意,“吵架太費力了吧。你又不是沒長腿,自己回房間呗!”
兩秒後,灰果凍用爪子撓臉,“不好意思啊,忘了你真沒腿了。”
日上三竿,江鈴許睜開眼睛。
這一天和往常并沒有區别,吃飯,練習,工作。
别墅裡非常安靜,往常巡邏的護衛隊們都不見蹤影,隔壁樓也沒有白團子崩潰教學的呐喊聲。
她坐在畫室裡,窗外的樹林發呆。
剛剛,邶絮給她發了陽所長脫離危險的消息。
手镯輕微搖晃,她看着來電人,疑惑地微微偏頭,再次确認光腦屏幕的時間顯示。
下午三點。
“喂,維爾老師下午好!”江鈴許笑着朝屏幕招手。
維爾靈仔細打量着江鈴許的臉色,“看起來有點憔悴,還安全嗎?昨晚,他們罪犯抓到了沒有?”
維爾靈還在畫展上,背景都是展子的休息室。
“安全的,那個人抓到了。但是敬重的長輩受了比較嚴重的傷,剛剛脫離生命危險,還在治療。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江鈴許看向地面,盡量避免維爾靈看到她眼睛裡因為沒休息好而冒出來的紅血絲。
“你能安全也是萬幸了。這會兒你還在畫室?去休息一會兒吧,到室外看看風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維爾靈提議道,背景裡有人在喊“維爾老師”,她連忙朝屏幕揮手,“我下次再打電話給你。”
畫面縮成一條銀色的線,最後歸于虛無。
江鈴許坐下,感覺凳子變高了。
她起身,低頭一看——白團子被她壓成了餅。
“你跑到這兒幹嘛?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教小桂花樹說話嗎?”江鈴許一邊驚訝,一邊揉搓着白團子,試圖讓它變回原狀。
白團子用白紗按住她的手,“可以了可以了,這點抗壓抗擊打能力我還是有的。”
說罷,它恢複原狀,指了指用門擋去半張臉,隻露出一隻眼睛的小桂花樹。
幹枯的樹皮幾乎要戳到樹人的眼睛。
江鈴許遲疑片刻,開口詢問:“你這個樹皮,是不是需要打磨的?”
問完她才想起小樹還沒法完全理解人話,于是又在空間裡找實時翻譯器。剛取出來還沒戴上,她就瞧見白團子飛到桂花樹面前,叽裡咕噜了一陣子,再飛回來。
白團子:“江老大,它說是需要的。獸人的指甲鉗很好用,能不能借它一下?”
江鈴許拿着耳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她捋了捋思路,“不是,你去教它說人話,它沒學會人話,但是你學會樹話了?”
白團子驕傲地仰頭,“我就說我的語言天賦是很強大的,這不,短短幾天,我和它就能無障礙溝通了!”
江鈴許:……
她找出指甲鉗,遞給小樹。但樹的動作不太靈活,幾次差點戳瞎眼睛,她又接過指甲鉗,小心地将将它眼周的樹皮剪掉一圈。
看着紮眼的部分也稍稍磨平。
“既然你們能無障礙溝通了,那幫我問一下它——冒這麼大風險到銀河系來,到底是為什麼呢?”江鈴許拍拍白團子的頭頂。
白團子應聲,繼續叽裡咕噜。
江鈴許戴上翻譯器,奈何白團子語速太快,隻翻譯出了幾個詞語,和她問的内容大緻對得上号。
半小時後,白團子總算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