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動彈,不得言語,無法終止的漫長過程。
江鈴許笑笑,“眼熟不?這刀和醫療艙的是同款,鋒利程度也差不多。可惜這會兒找不到玻璃碴子,沒法一比一還原。”
說完,她沉下臉,仔細地完成了整個複刻過程。
期間,季嘻躲了很多次,但沒有任何作用,也發不出聲音,汗浸透了囚服。
“好了,殿下準許我這樣替換鞭刑,希望你會喜歡。”江鈴許仔細消毒了雙手,把東西丢進銷毀爐,拿上鞭子去下一個囚犯那裡。
齊淩寒看着一切,有些疑惑,“既然三殿下批準了,為什麼不多複刻幾個傷口呢?以他的罪行,他都值得。”
江鈴許垂眸思索,“我後邊還有人吧?得給他們留出一點餘地。”
“那還有幾個。”齊淩寒沒再問,隻是按照名單,開了下一扇門。
練習了幾天的鞭子,總算派上用場。
江鈴許看到瘦了一大圈的王苗,微微點頭,拿出鞭子,“就是你,合作不成想要我命是吧?命這麼大,毒蘑菇都毒不死你?”
她連抽了王苗半小時,抽了一半,還貼心地給人用了微型醫療艙。
“呼,有點累。”江鈴許抽完,在長廊處,靠牆休息了一會兒。
齊淩寒遞來保溫杯,“來,邶醫生早起泡的藥茶,說是能緩解疲勞的。”
“我這邊還有幾個人啊?”江鈴許接過,小聲道謝,接着問。
齊淩寒:“三個。”
“行,早點抽完早點回去。”江鈴許打了個哈欠,感覺壓在心頭很久的情緒散去一些。
監獄這個地方,即便有一部分是露天的,還是讓人覺得有點陰寒。
她琢磨着回去煮點姜湯驅寒。
另外三個囚犯跟邶絮的牽扯更深,江鈴許隻淺抽一下,把更多的餘地留給邶絮,就打算回莊園。
一出監獄,她就和南宮琳面對面。
“三殿下日安,您……不在裡邊嗎?”江鈴許回頭望,冷白的燈光把長廊照得跟太平間走廊一樣,令人不太舒服。
南宮琳點頭,“我不喜歡和失智獸化的家夥待在一起,那邊有長姐和二哥在就行了。你出來得正好,我們回莊園吧!”
聽着像是回王宮。
江鈴許點點頭,“好的殿下。”
她們的車跟在王室後邊,像是侍衛的一員。
江鈴許在車裡慢慢按揉手腕,“齊姐,你以前會來這種地方嗎?”
齊淩寒坐在副駕駛,聞言笑了笑,“我啊,也算來過幾次,就是押解囚犯。像這樣在裡邊逛一圈的事,還是頭一遭。”
“那些籠子裡的,狀态好像和我以前看到的失智獸化的病人不一樣呢。”江鈴許小聲說。
“确實不一樣,我們之前去的那個監獄,勉強能算臨終關懷,有一直給獸人治療并且有用鎮定劑幹預的。這些,即便是紮幾桶鎮定劑都沒有用。”王嬌嬌解釋着,慢慢轉動方向盤。
江鈴許有點震驚,“幾桶都沒用?哦對,它們的體型是有點誇張。獸形本來就這麼大嗎?還是得了絕症以後,才突變的?”
齊淩寒看着腕表,回答:“本來也隻是比尋常人的獸形大一點,他們現在這麼大,不是因為突變,是吃了同類,可能是自然界防止同類相食的一種機制吧,這種情況要是沒有被抓起來,它們也不能無限制地襲擊和暴食,到了一定程度,是會爆體而亡的。”
“這樣啊。”江鈴許閉上眼睛,感覺今天眼睛瞪多了,有點酸疼。
獸人的習性還是難以琢磨,就連失智獸化的成因都不穩定——個體的承受能力不同,同一件事,對不同的人來說,感受到痛苦也是不一緻的。有可能對甲來說,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對乙來說,就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或許遙遠的未來,失智獸化能不再是絕症,就像她被冰封了兩億年,還能睜開眼睛,加入這個陌生的世界。
回到莊園,江鈴許看着忙碌的一群家政機器人,再看看一地狼藉,腦袋有一瞬的空白。
毛茸茸的地毯被撕成一片一片,碎片到處都有,樓梯扶手多了幾個牙印。
盡管已經清理過,地面還能看到一些細小的玻璃渣。
不過那些毛絨玩偶毫發無傷。
江鈴許抱歉地朝南宮琳笑笑,“殿下稍等,我去處理一下。”
說着,她幾步沖到角落裡,扯出瑟瑟發抖的白團子,“來,你解釋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麼。”
白團子閉着眼睛,白紗手臂胡亂揮舞,“不是我!不是我幹的!不知道為什麼,章魚和倉鼠跟桂花樹打起來了,從隔壁樓一直打到這裡,然後撕碎了地毯,掀翻了玻璃櫃子……本來樹還要對玩偶動手的,然後它、它被……被章魚整個吞下去了!”
說到最後,白團子流下兩行熱淚,“嗚嗚嗚,江老大,您怎麼不說章魚胃口這麼好啊!我不要被吃啊嗚嗚嗚!!”
江鈴許大緻了解了情況,她拍拍白團子以示安慰,“别哭了,領導它不是胡亂吃東西的人,樹一會兒,或者等幾天就會回來的,别着急。”
白團子哭得抽搐起來,“嗚哇哇哇——江老大你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