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沒睡幾個小時,又被電話聲吵醒,“喂?”
江鈴許閉着眼睛,她給王室成員設置了特别的提示音,這會兒隻是普通鈴聲,不足為懼。
齊淩寒應該在走動,對面全是呼呼的風聲,“風晚一家被判刑了,17個死刑,43個無期。風晚也是死刑,她害了不少人,我認為應該通知你一下。”
“這樣啊。”江鈴許坐起身,“風家有這麼多人?”
“嗯,百年家族是這樣的,近親遠親全抓了。還不止這些,判刑輕的就沒算了。”齊淩寒解釋着,刷了通行證,“風晚申請見你一面,你可以拒絕。”
“見吧,也算臨終關懷。”江鈴許不停地按壓額角睡翹的一撮頭發,試圖讓它倒下去。
齊淩寒走到室内,“好,那我去安排時間。”
這麼一折騰,江鈴許徹底醒了,她到浴室換了家居服,準備去畫室處理一些工作。
邶絮剛剛整理完輿論風波的所有參與者資料,打包發送給法務部,他拿着保溫杯,“要對風氏做個切割聲明嗎?”
“沒必要,三年前就切割了。風氏早就慢慢退出大衆視野,這會兒舊事重提,有點刻意。”江鈴許伸完懶腰,随手拿過衣架的外套,離開卧室。
作惡了就要付出代價,這很正常。受害者不幸失去生命,即便給加害者賦予再多美強慘的光環,也無法抵消罪惡,而罪惡必須被懲戒。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江鈴許在官網上搜到風晚的判決書,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原來罪行已經罄竹難書,死刑都不足以懲戒。
這種情況下,風晚會給她提供什麼有效信息嗎?關于那個瘋癫的永生一派,還是關于星際海盜?
她看完,調出工作群,處理一天積壓的消息。
沒有爆炸性的八卦,一切瑣事處理起來就簡單多了。
江鈴許剛處理完信息,準備支個畫架練習幾張,肩頭一沉。
粉章魚探頭,“這麼晚你還畫畫?又打算通宵?”
“沒有啊,畫點簡單的,靜靜心。”江鈴許拿起畫筆,簡單勾勒了粉章魚的外形。
寥寥幾筆,頗具神韻。
“又畫我?”粉章魚飄上前看了看,“還挺可愛的。”
“您這個形态本來就可愛呀。”江鈴許莞爾。
粉章魚仰頭觀察着江鈴許的表情,“你好像有點難過?”
“我是後怕,原來一路走來,那麼多時刻,都可能喪命。先有護衛隊奸細,後有殺人魔合作商,再是南宮王室……太難了。”江鈴許搖搖頭,她隻是一些陰謀的邊緣角色,尚且幾次差點喪命。
那麼苦難中心的受害者,該有多絕望?
粉章魚用冰涼的觸肢碰了碰江鈴許的腮邊,“習慣就好了,隻是小波瀾,你完全能扛過去。”
江鈴許笑着握住粉章魚的觸肢,“領導,您今天好像一個成熟的長輩。”
粉章魚:……
它抽回手,“我什麼時候不成熟了?”
“沒有沒有,我隻是說您今天風格不太一樣。”江鈴許繼續作畫,不停地排線,仔細處理黑白灰的關系。
很快,一隻立體的黑白章魚躍然紙上。
粉章魚看了看,還挺喜歡,它指着畫,“裱起來,放在我的房間吧!”
“好,都聽您的。”江鈴許将畫小心地取下,翻出空間存放很久的畫框,簡單裝進去。
一切平穩前行,很快就到了行刑前最後探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