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緊閉的書房内,鏡流從聞溪那裡沒收的書稿靜靜地躺在桌面上,等待着即将被焚毀的命運。
“嘩啦——嘩啦……”安靜無人的室内突然響起紙張翻動的聲音,但屋内分明是沒風的。
“哈哈哈,寫的還不錯,就是不夠刺激……哎呀,我收回那句話,小怪物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哈………”無人的書房憑空爆發一陣大笑,正是僞裝成系統騙四歲小孩的無良星神阿哈。
“哈哈哈,辛辛苦苦寫出來的書被沒收了呢,誰讓阿哈喜歡這個披着人皮的可愛小怪物呢~就幫你一把吧!”
把這篇小說潤色一下,散布到「巡獵」和「毀滅」的信徒手裡,至于原稿——那當然要給小說中的主人公一睹為快了!哈哈哈,這簡直是太有樂子了!
阿哈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室内重歸寂靜,仿若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夢,隻有書桌上消失的書稿、突然出現的面具證明了[歡愉]曾經的到來。
良久,緊閉的書房迎來了它真正的主人。
“這是……面具?”書稿不見了,桌面上隻留下了蘊含着「歡愉」力量的面具。
鏡流回想起曾經看到過的情報,假面愚者那群人一般不會把自己的面具丢下,難道找上小溪的不是假面愚者,而是常樂天君?鏡流端詳着桌面上突兀出現的面具。
面具白色打底,色彩斑駁,圖案模糊不清,隻依稀能看出是以黑金紅三色為主。
“嘶……”鏡流強忍着灼燒感收起面具,這件事不能暴露,她雖然不明白小溪未何會引起常樂天君的興趣,但她知道小溪如今年幼,貿然揭露此事對小溪沒有好處,隻會徒增是非。
要是小溪在這裡,估計會吱哇大叫“這面具燙手吧”,她總是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一驚一乍,想到這,鏡流嘴角上揚,眼中劃過一絲暖意。
此時,在距離羅浮n個星系的宇宙中。
“他,禾國公子藥師,性情溫和,醫術無雙,俊比再興,美如好女。
他,巡海遊俠岚,潇灑不羁,剛正不阿,武藝非凡,面容俊朗。
一次意外,讓原本是兩條平行線的他們相遇,糾纏。自此,他逃,他追……”
阿哈跟在岚旁邊用公司新聞報道的播音腔大聲朗讀聞溪寫的小說。
“至于反應這麼大嗎?真小氣。”阿哈躲過岚射向祂的光矢,祂身後的星球在被光矢接觸到的一瞬間炸開,宛若一場無聲的煙花表演,盛大,絢爛。
“诶嘿,我閃,打不着,就這點準頭嗎?”
阿哈幾乎是對岚貼臉輸出,岚撇了阿哈一眼,祂應該是不在乎命途之外的事的,但今天有了意外,祂想,祂現在就很生氣,所以祂選擇直接用手中的弓劈向阿哈的腦袋。
“嗚嗚嗚,「巡獵」的星神不講武德,欺負可憐的阿哈。”阿哈假惺惺地哭泣,“阿哈要給岚一點顔色看看。”
阿哈假哭着離開,那天之後,寰宇中開始流傳起岚和藥師曲折多舛,凄美心酸的愛情故事。
諸多派系對此皆作出了反應。
「巡獵」仙舟派系拼了命的辟謠,但無濟于事,反而把流言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甚至仙舟内部都出現了嗑「巡獵」×「豐饒」CP的邪/教/。
位于宇宙盡頭的酒館則開始了新一輪的狂歡。
“家人們,看來我們又多了一個新的同伴。”紫發男子翻看着一本封面花花綠綠的小冊子,他現在對這個作者簡直快好奇死了。
“新人還真是膽大啊。”旁邊的黑發女子感歎道,“據說仙舟聯盟對這本小說的作者開了懸賞,價格還挺高。”
“「毀滅」那群瘋子也在找ta。”
“不止,豐饒的信徒也發誓要找到小說作者。”說話的人顯然對此有些無語,“他們說這個人描寫的「豐饒」十分詳盡,一定觐見過「豐饒」,他們還想讓作者再寫一部小說,主角是「豐饒」星神和祂的信徒。”
“其實我覺得「歡愉」和「開拓」也挺好嗑的。”坐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少女突然開口,臉色潮紅,“阿哈是第一糟糕的無名客,阿基維利屈尊第二,這怎麼不是愛呢?雙阿cp絕對是真的!!!”
“啧,又是一個嗑cp嗑瘋的。”紫發男子把手中的原稿扔到桌子上。
或許是因為單純的被「歡愉」星神本尊觸碰過,又或許它被阿哈做了什麼手腳,總之,這份原稿已經發生了變異,如今姑且稱的上是一件奇物,功能很雞肋,隻是把人投放進去成為書裡面岚和藥師play的一環。
“哈哈哈,你們見到那群巡獵令使仿佛吃了阿基拉分泌物(一種散發強烈臭味的特殊物質)一樣的臉色了嗎?哈哈哈!”說話的正是第一個發現奇物功能的人,也是他把奇物複刻了一次性版本投放到了巡獵令使那裡。
這個奇物沒什麼危害性,表面看起來就是一本普通的文稿,但是一旦打開了它,貼合星神人設但在某種程度上又非常OOC的岚和藥師在等着你。
“哈哈哈。”此起彼伏的笑聲響起,酒館裡今天也是充滿歡愉的一天。
而算是引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聞溪,則是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感歎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窗台上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一隻鴿子,朝教室探頭探腦,似乎很是好奇的樣子,聞溪招了招手,鴿子似乎看懂了,蹦跳着來到了聞溪桌子上。
“小溪姐姐,你明天有時間嗎?”景元撐着腦袋側過頭看着小溪,對她的小動物親和體質已經習慣了,他一點都不羨慕,鴿子有什麼好的,小溪可是說過了,他才是最可愛帥氣的那個。
“明天嗎?明天不行诶,阿姊要帶我去看病。”聞溪摸着鴿子,心下感歎,不愧是是持明龍尊的号,阿姊足足等了一年才挂上,這還是韻泉姐姐的關系夠硬,走了後門才得到的機會。
而且……龍……很熟悉的字眼,聞溪第一次聽到龍這個字的時候腦子突然嗡了一下,接着就蹦出來一句“我們都是龍的傳人”,想到這,她若有所思,難不成她上輩子也是條龍?
可惜的是網上根本沒有龍尊的照片,持明族十分注重他們族長的隐私,這方面處理得很幹淨,她隻能憑借自己模糊的記憶和網上搜索到的描述推測龍的形象。
被拒絕的景元失落地垂下眼眸,像一隻被打濕皮毛無家可歸的小動物,真可憐啊,聞溪想。
“不過我後天沒什麼事,元元是要找我一起出去玩嗎?”聞溪掏出一把燕麥放到了窗台上,原本藏在樹冠上的灰鴿,棕色的團雀……林林總總十幾隻鳥都飛了出來,叽叽喳喳地哄搶窗台上的燕麥。
什麼是峰回路轉?這就是峰回路轉,景元刷得一下擡起了頭,如果他有尾巴,怕不是立馬就要搖起來了。
“嗯嗯,小溪姐姐,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新出的幻戲《竹貊出動》!”
幻戲?啊,是電影啊。聞溪計算了一下從家到幻戲廳的距離,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撐到看劇結束,便沒有拒絕。
“好啊。”
“!!!”景元臉上的笑容突然僵滞住了,他猛地跳了起來,拉住聞溪的輪椅遠離了窗台,這才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蛇!!!”
一條成年人手臂粗的青蛇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窗台的邊緣,鳥群中對危險感知敏銳的那部分早已經飛走,隻留下幾隻遲鈍的小鳥還在歡快地啄食着窗台上剩下的麥仁,絲毫不知道獵食者在一旁虎視眈眈,垂涎欲滴。
教室裡其他正在說話的學生被景元弄出來的響動吸引了注意,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