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把扛起聞溪,朝醫館方向飛奔,被她動作突然到的聞溪神奇地止住了打嗝。
“我沒事了,快放我下來!”
聞溪被女人奔跑帶起來的風刮地睜不開眼,隻能胡亂撲騰,混亂中,她抓住一個手感毛絨絨還泛着熱意的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女人發出一聲痛呼,終于停了下來。
“人不大,力氣倒是不小。”女人把聞溪放了下來,揉着自己的耳朵。
“哼!”聞溪雙手抱臂,斜睨了女人一眼,隻是她個子小,才堪堪到女人的大腿中部,做起這種動作不僅沒有引起女人的負面情緒,反倒是把她逗笑了。
“哈哈,怪我怪我,是我唐突了。”女人讨擾地向聞溪拱手,手裡變出幾顆糖果,“小小姐,原諒我吧。”
聞溪又“哼”了一聲,接過了女人手中的糖果,“你是爺爺來找我回去的?”
“小小姐聰明。”女人贊歎地比了個大拇指,表情浮誇。
聞溪一臉不高興地被女人帶到了秦安面前。
“司衡大人,希小姐找到了。”
好家夥,聞溪她真是服了,六禦之一的信仰是仙舟官方嚴打的壽瘟禍祖,朱明将軍委派他的時候都沒有調查清楚的嗎?
偃息給的那些信息還真的沒騙她,再一次感受到這個組織權勢之大的聞溪感覺腦殼很痛,總覺得哪一天組織裡出個将軍都不奇怪呢。
在聞溪吐槽的時候,女人已經行禮退出了房間。
“嗚嗚,爺爺,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哇啊——”聞溪先聲奪人,閉着眼睛大聲幹嚎。
“是嗎?可我怎麼聽說你在外面玩的很開心啊?”
“……”聞溪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索性抓着秦安的袖子擤了把鼻涕,繼續幹打雷不下雨,秦安臉都青了。
秦安眼中迅速閃過一絲嫌棄,他把自己被糟蹋地不成樣子的袖子搶救了出來,對着旁邊歉意地說道,“将軍見諒,我這孫女性子着實有些惡劣了。”
“嗐,小孩子活潑些不是什麼壞事。”懷炎體諒地點頭,他也養過孩子,貪玩罷了,不算什麼大事。
合着你就是那個糊塗的朱明将軍?仗着秦安背後沒長眼睛,聞溪痛心疾首的看了懷炎一眼,将軍大人,你這麼就這麼糊塗呢?莫不是年齡太大老糊塗了?
懷炎覺得秦安的孫女看自己的眼神可真奇怪,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吧?難道秦安的孫女也像他看她一樣看自己面善?
“這才多久,你孫女都這麼大了,之前怎麼沒見過?”懷炎似是随口問道。
“希兒身體不好,從出生就被送到方壺修養,前不久才接回來,這不,從書上看到今天這裡有焰火表演,鬧得人沒辦法,唉……”秦安不知道懷炎是不是在試探他,但他還是給出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哦,原來是這樣。”懷炎順了下灰白的胡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方塊。
“希兒…秦希,我叫你小希可以嗎?”
望着懷炎溫和的眼神,聞溪垂下眼簾,輕輕點了點頭,她心中此刻情緒頗為複雜,小希,這就像是在喊她真正的名字,而不是如今虛假的表象。
見聞溪點頭,懷炎才繼續道,“老夫今日出門沒帶什麼好東西,隻有這個前段時間閑暇時做出的小玩意兒,當個玩具倒也省的,拿去玩吧。”
聞溪沒有接,而是擡頭看着秦安。
“接下吧,這是将軍大人給你的見面禮。”秦安摸了摸聞溪的頭,鼓勵道。
“謝謝将軍大人。”聞溪收拾好不合時宜的情緒,擡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真是個讨人喜歡的孩子,你喊我爺爺就行。”懷炎爽朗一笑,也揉了揉聞溪的頭。
“好的,懷炎爺爺。”聞溪接過禮物,試探性地轉了幾下,明白了它的玩法,三兩下就解開了方塊,這對她來說并不難。
懷炎和秦安在一旁寒暄,聞溪坐在一邊也不覺得無聊,一邊擺弄着方塊一邊偷摸支起耳朵聽兩個人說話。
等倆人聊完,聞溪也把方塊改造好了,正是懷炎的形象。
懷炎餘光撇到在桌子上跑來跑去,形貌熟悉的像素小人,頓了片刻,才道,“小希學過機巧術?”
“機巧術?那是什麼?”
聞溪戳了下小人,小人發出了懷炎的聲音,“什麼,什麼!”
懷炎拿起小人細細打量,越是觀察越是為這個孩子的天賦的驚歎,一個沒學過機巧術的孩童是怎麼做到徒手把機杼都拆解重構的?要知道,拆開它無異于破壞生物的細胞結構,更遑論破壞完細胞後再把它們修複然後排列重構了。
秦安沒有說話,安靜地看着一老一小交流,計劃似乎能夠變一變了,他想。
“小希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懷炎放柔了聲音,和藹的神情中多了幾分認真。
“就先這樣,然後那樣呀。”聞溪一邊說一邊拆開小人,随後流暢地組裝,一個秦安配色的小人立在桌子上。
“沒想到老夫今日竟然發現一個天才。”懷炎欣喜不已,不住撫摸自己的胡子,“小希,你可願拜我為師,學習工造一業?”
懷炎不認為這是秦安故意做局,這種程度可不是提前教就能學會的,更何況即便真是提前學過,垂髫之齡便能學會這些的稚子又怎麼能說不是天才呢?
“我聽我爺爺的。”聞溪自然是想的,一兩次偶遇可不夠她确認懷炎将軍是否可信,但她現在的人設是個聽爺爺話的爺寶女,可沒辦法自己做決定。
“将軍願意教導希兒是她的榮幸。”秦安笑了笑,“哈哈,不瞞将軍,秦安可是已經連拜師宴的流程都想好了。”
倆人當場把時間定下,就在三月後,懷炎笑呵呵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