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經沒有客源，迪盧克依舊亮起了天使的饋贈的牌子擦拭着店裡的酒具。

“沒有客人還要開業嗎？”凱亞推開門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迪盧克冷哼了一聲，把酒杯放在桌面上，抱起手臂：“就算沒有客人用以打探消息，騎兵隊長不還是來了？”

你沉默着坐在了吧台前，迪盧克垂下眼睛看向你，語氣溫和了一些：“喝點什麼？”

“給我來杯午後之死。”凱亞坐在你旁邊的座位上，舉起手對迪盧克說道。

“我不是在問你，”雖然這麼說着，但是迪盧克還是取了調酒的器具，開始做準備工作，又問了你一遍，“你呢？”

“我也來一杯午後之死吧，我還沒喝過呢。”你這樣說完，迪盧克露出了一副古怪的“你怎麼也這麼沒品味”的表情，你幹笑着擺了擺手，“有點好奇嘛。”

“午後之死的味道可不像果汁，是很烈的，你真的行嗎？”凱亞語氣憂心忡忡，“喝醉了我可不會送你去休息。”

“我沒那麼幼稚，”你反駁道，“我的酒品比你想象的要好。”

見你意志堅決，迪盧克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在吧台後面取下來蒲公英酒和氣泡酒，在杯中攪拌後，加入冰塊分别遞給了你和凱亞。

“幹杯！”凱亞舉起酒杯這樣說道。

你挑了挑眉頭，看着杯子裡有些渾濁的酒液，覺得有些神奇，分明蒲公英酒和氣泡酒都是透明的，但是攪拌之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應該是發生了某些反應的緣故。

小抿了一口，你立刻蹙緊了眉頭：“這怎麼又苦又酸啊！”

酒味混雜着蒲公英的草木味和苦味，口感裡帶着香槟的氣泡感和微酸的味道，你很難把午後之死心安理得地喝下去。

“加塊方糖？”迪盧克取來糖罐，示意你用不用加點别的東西緩和一下口味，“這東西也就凱亞這家夥愛喝，你不用全都喝光的。”

你擺了擺手，皺着眉頭又喝了一大口。

“不用，我不喜歡剩東西。”

凱亞如同看熱鬧一樣在一旁看着你一口一口面色凝重喝下那杯午後之死：“感覺怎麼樣？”

最後一口也被你喝光，你砸了咂嘴，發現這個酒真的毫無回甘可言，即便細品也是滿嘴的酒味和抹不去的苦，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腦子都為之清醒。

“這個酒……”你沉吟道，“它到底是為了買醉的人而準備的，還是為了求清醒的人而準備的啊……”

“大概是為了那些想買醉，卻不得不清醒的人而準備的吧？”迪盧克挑了一下眉毛，視線若有似無地略過了不自覺收起笑意的凱亞。

“還是别喝了……”凱亞伸手想拿走你手裡的杯子，你卻伸手擋開了。

“再來一杯。”你把最後一點酒一飲而盡，把空杯子放到迪盧克面前。

迪盧克看着你半晌沒有動作，你沉默以回望他。

最終，迪盧克還是取來了蒲公英酒和氣泡酒，倒進了杯子裡。

你拿到了一杯新的午後之死，對着凱亞做了個幹杯的動作，仰頭一點點把杯子裡的酒喝光。

每喝一口，腦子裡都要閃過一次“這酒好難喝！”，如上酷刑一樣喝酒。

不知道接連喝了幾杯，視線裡凱亞的目光已經從看熱鬧變成了肅然起敬，你的頭腦發熱但是理智依舊在拉扯你的思維。

你要怎麼告訴面前的這些人，你覺得他們的世界是一片虛無？

系統能夠精準放出他們的資料，甚至他們的心理活動也能夠被寫在系統提供的資料裡，這裡的地理環境不合理之處，這裡關于神明統治的理念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再醉一點，也許就可以把這種話直接告訴他們了。

如果再醉一點。

再多喝一杯。

“再來。”你把喝空杯子放在吧台上。

你擡起頭看向迪盧克，其實你不覺得自己醉了，隻是覺得天旋地轉，但是偏偏你的嘴巴還是硬得像個蚌殼，說不出你此刻最希望讓他們聽到的話。

“喝杯水吧。”旁邊的凱亞遞過來一杯水。

喝了酒之後的确容易口渴，你接過凱亞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托着下巴開始盯着空氣發呆，過了好久，凱亞拍了拍你的肩膀，你才想起來自己在喝水，于是又喝了兩口，繼續發呆。

這麼循環往複幾次之後，你也終于明白你的确喝醉了。

“原來你喝醉之後是這種風格的啊……”凱亞在你旁邊觀察你。

你深吸了一口氣，揉了揉眼睛：“我也沒想到我喝醉之後是這樣……”

這句話說完你的眼睛就落在對面迪盧克的神之眼上不動了，要不是凱亞又把你叫醒，你估計又會發很長時間的呆。

“我還是去找個地方睡覺吧。”你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這麼總盯着一個地方不動，先不說迪盧克和凱亞這兩個在場的人受不受得了，你的眼睛已經有點受不了了。

“去教堂休息嗎？”凱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