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咳，那個，你還生氣嗎？”跟在你身邊的派蒙過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兩個食指戳在一起，輕聲問你。

你推開西風教堂暫時借給你的住處的門，背過身把門關上。

派蒙想靠近拍拍你的肩膀，但是又怕你生氣，隻能靜悄悄地在你周圍來回徘徊。

你低頭徑直走向房間床邊，把頭埋在枕頭裡……

“這的枕頭都沒我家裡的合适。”你低聲控訴。

“你是想家了嗎？”派蒙輕輕地問你。

“嗯，”你的臉悶在枕頭裡承認，“我不想在這待着，我想回家。”

你感覺到被軟軟的小手溫柔地拍打頭頂，派蒙把臉蛋靠在你的耳朵邊，小聲的安慰你:“派蒙會陪着你的，不要害怕……”

派蒙小孩子一樣奶聲奶氣又柔軟的聲音在你耳邊細語，不過派蒙并不太擅長安慰别人，一開始還隻是說“不要害怕”這種話，到後面逐漸變成了“獵鹿人的蜜醬胡蘿蔔煎肉好好吃，我們以後有機會一起去吃吧”……

本來是覺得很傷心的，聽到派蒙逐漸跑題，你突然覺得沒那麼難過了。

準确地來說，是從一種難過，很快向着更加現實的難過過渡。

“派蒙。”你的臉還埋在枕頭裡，但是這不妨礙你喊住派蒙。

“嗯？怎麼啦？”派蒙還在快樂地細數有什麼好吃的東西，聽到你喊她，停下來問你。

“如果在提瓦特大陸沒有錢，要怎麼才吃到那些好吃的東西呢？”

“唔，那簡單，我們去找賺摩拉的法子不就好了？”派蒙拍手道。

你翻了個身，從枕頭裡出來，仰面躺在床上，看向坐在床頭的派蒙:“在自己的世界當個打工人下人，在這個世界我也要為了生計打工賺錢……”

“……”派蒙沉默了許久，說，“你好可憐啊。”

最後你躺在教會宿舍的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你醒的很早，因為教會這種苦修的地方不講究睡眠質量，隻講究宗教信仰，宿舍裡連個遮光窗簾都沒，你是直接被清晨的光晃醒的。

蒙德城的海拔估計不會太低，這邊日照這麼強，距離天空也一定很近吧。

你感覺一陣惱火。

還不如露宿街頭呢，好歹街頭有個背陰處可以躲日光，西風教會的落地窗恨不得把全世界的陽光收集起來一股腦扔進房間裡。

派蒙這會還在呼呼大睡，你起身沒有吵醒她。

也因為怕把派蒙吵醒，你沒有在房間裡整理衛生，而是推開門出去找地方洗漱了。

洗漱過後再回到房間發現派蒙已經醒了，你和她決定幹脆一起出門轉一轉。

教堂裡的神職人員正在做晨間禱告，見到你來了，隻是點點頭，就繼續唱起教會的唱詩了，你看了一下，芭芭拉也在這些神職人員裡，還站在一個挺醒目的位置。

你不太清楚教堂的神職人員職位分布，沒看過芭芭拉的資料的時候，你還以為她是修女，看過才知道原來她是西風教會的牧師，算是個領導階級的幹部。

注意到你，芭芭拉微不可查地沖你笑了一下，你回了一個笑，趁着衆人不注意，走出了教堂。

教堂外正有信徒同樣在唱經，你避開這些信徒，繞了一個圈。

沒想到有個信徒同樣避開了人群，對面那個信徒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你在路過他的時候，他拎着籃子，突然高舉雙手，做了個一飛沖天的姿勢，大喊道:“芭芭拉沖鴨！”

他沒有注意到你的存在，你也完全沒有預料到他的動作，他手裡的籃子就這樣如同一記重拳捶在了你的鼻子上。

鼻子一酸，你感覺到眼前都白了一下，接着鼻涕眼淚一起被酸得向下淌。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派蒙震驚地對那個信徒大聲喊道。

你閉着眼睛蹲在原地讓鼻子收到重擊之後的酸意盡快緩解下來，來不及觀察發生了什麼。

“指揮官！你沒事吧！”派蒙飛到你身邊詢問，“血！指揮官你流鼻血了！”

……

倒黴透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先，先擦一下吧！”

甚至來不及拒絕，你就被一個帕子糊了一臉。

“松開，你要把她憋死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的下巴被托起來，随着那個信徒忙不疊的道歉聲一起響起的，還有那個女人冷漠的聲音，“閉上眼，别亂動。”

手帕在你眼睛旁邊，鼻子周圍，以及嘴角額頭這些地方輕輕拂過，然後鼻孔被塞進去了一團布條:“好了，睜眼吧。”

“謝謝。”你這樣說着睜開眼，入目的就是荊棘一般的頭冠，以及一雙提不起幹勁的雙眼。

是羅莎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