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仰面看着天花闆。
派蒙躺在你的枕頭邊上呼呼大睡。
“你,活着?”一個頭發亂蓬蓬戴着棕色兜帽的少年趴在床邊問你。
這個少年叫雷澤,是圖書管理員麗莎的徒弟,據說因為他是由狼群養大的孩子,所以說人類的語言的時候總是磕磕絆絆,會用很多簡短的詞别扭地組在一起,就比如說像現在。
“謝謝你的關心,我還活着。”你回答。
“噗。”
你循着聲音看過去,雷澤的師父,圖書管理員麗莎正在拿着書本悠閑地看書,絲毫沒有偷笑過的痕迹。
“我知道你在笑。”你看向麗莎說。
麗莎手裡拿着書本點了點頭:“嗯~沒錯,我是在笑。”
身穿紫色裙子裝飾有金色薔薇花的漂亮女人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她慵懶地斜倚在牆邊看向你,風情萬種妩媚多姿。
“謝謝你還特意帶着你的徒弟來給我解悶啊……”你這樣說,“雖然我也沒什麼悶可以解,好像反而給你帶來了一些快樂。”
“嗯~好像是可以這麼說呢,既然你覺得這麼無聊,要不要聽我我給你讀書?”麗莎起身,拿着手裡的書本走向你。
“讀那個什麼……從煉金中創造生命之花嗎?”你仰面看着天花闆說,“還是算了,太深奧,聽不懂。”
“哎呀,那可真可惜,這可是煉金術大師阿貝多的著作呢。”麗莎遺憾地合上書。
……
“說起來,你們說那天刺殺我的,不是阿貝多,而是騙騙花?”你看向麗莎。
“嗯~沒錯,”麗莎攤開手這樣說,“是一種經過了改造的騙騙花,不過真正的阿貝多在哪裡,我們暫且不知道呢。”
你總是仰面躺着總覺得不舒服,想翻個身側躺,可是胸口的傷口每多碰一下就疼,隻能作罷。
“有沒有止疼藥之類的東西啊……”你長歎,“我想出去走走,總是躺着真的好無聊啊……”
“恐怕不行呢~”麗莎回答你,“你也不想看到琴和芭芭拉看到你之後一副要哭不哭的愧疚模樣吧?哦,還有迪奧娜,那天回去之後,聽貓尾酒館的瑪格麗特說,她哭了整整一晚上。”
……
“突然不想起來了。”你說。
又這樣發了一會呆,視線從來沒有從你身上移開的雷澤,果不其然,又問你:“你,活着?”
“嗯,謝謝你關心我,我還活着。”你又一次回答他。
“你那裡有什麼小孩子看的啟蒙讀物嗎……”沉默許久,你終于無法忍耐這種無聊,決定給自己找些事做。
“你要給雷澤這孩子講童話故事嗎?”麗莎問。
“不,我是給自己用的,”你理直氣壯地說,“我不識字。”
麗莎看起來有點驚訝。
“哎呀呀,這我可完全沒看出來,”她這麼說完,起身就要出門,“既然是要從識字學起那還真是個大工程,你在這等着,我去給你找幾本書來。”
“你也不用說在讓我這等着這種話吧,我除了在這待着也沒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啊……”你說。
麗莎打開門,回頭捂着嘴輕笑:“呀,我給忘了。”
麗莎離開後,雷澤的鼻子貼近你,嗅了兩下。
“怎麼了?”你問。
雷澤跪坐在床邊,看向你,眨了眨眼:“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過了一會,這個狼少年小心翼翼地問你:“你要死了嗎。”
你隻以為雷澤總是問你是不是活着,是為了應付“照顧好指揮官”的差事,但你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并不是他在應付差事,而是因為他的嗅覺敏感,以為此刻的你是個将死之人。
這孩子也太可愛了。
你擡起手,雷澤乖巧地摘下來自己的兜帽,把毛茸茸亂蓬蓬的頭埋進你的手心裡。
“野豬,好吃,吃嗎。”雷澤好像真的把你當做将死之人了,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你覺得他提到野豬的意思是讓你臨死前多吃點好吃的。
……
“雷澤,我沒死,”你認真地對雷澤說,“而且我和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即便我在這個世界的身體隕滅了,也會在原本屬于我自己的世界活着。”
這樣說完,雷澤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嗎?”
“真的。”你告訴雷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