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盧克這樣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空了的金屬外框,從形狀可以判斷,之前這裡面裝着的就是那個長得很像神之眼的奇怪石頭。
“原來這東西就是邪眼,”你拎起迪盧克手裡的那個金屬外框,外框裡還剩下一些奇怪的粉末,伴随着你的動作,一部分灑在了迪盧克的手心,“……這東西不會是我弄壞的吧?賠,賠起來很貴嗎?”
迪盧克蹙起眉頭,像是不知道要如何和你開口,最後他沉聲道:“邪眼是一種仿制神之眼,用于趨使元素力的……東西,如你切身體會的,這個東西會對使用者造成負面傷害,耗盡使用者的生命力。”
耗盡……
你回想了一下當初看到的凱亞和迪盧克的資料,晨曦酒莊的前任主人在用過邪眼之後,又在邪力的反噬中喪命。
而你印象裡,在凱亞的資料裡提到過,迪盧克的父親當時深受反噬之苦,動手了結了這種苦痛的——就是你面前的青年,迪盧克。
回想起這個,你踟蹰着不知道應不應該和迪盧克提起這件事,但是這個青年似乎原比你想得更加坦然,他開口道:“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的父親,就是因為這種力量而失去了生命。”他食指指了指被你拿着的金屬外殼道。
你端詳着迪盧克的表情,想從他平靜的表情裡看出點什麼,迪盧克擡頭與你對視眼底蘊含的火光灼灼:“你在使用邪眼之後,有什麼感覺嗎?”
好像也沒什麼不配合的理由,你想了想回答:“在使用之後,身體的感官放大到了大腦無法接受的極限,”你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當時隻是待在這,我可以聽到外面很遠的地方的葡萄園裡,葡萄藤被爬蟲啃食的聲音,還有主宅的冰塊融化的聲音,風吹過蘋果樹,蘋果蒂和樹枝搖晃的聲音,這還隻是一部分。”
“人的大腦對于信息的處理是有主次的,”你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但是那段時間裡,我的大腦已經失去了分辨主次的能力,巨大的信息已經讓思維癱瘓了,雖然生理上不覺得疼痛,但是精神上覺得很煩躁。”
迪盧克低頭思索,追問道:“隻是感官被過分放大了嗎?”
你聳了聳肩,苦笑道:“說是如果軀體有什麼感覺,以當時的情況來說,我覺得我的腦子可能根本顧不上處理。”
迪盧克沉聲道:“我有一個猜測。”
“什麼猜測?”你詢問道。
“之前那柄腐殖之劍,最後被你吞噬進了身體裡,而這次,這枚邪眼也在被你使用之後,化為齑粉,或許……你能夠反過來消化這些能量?”迪盧克視線落在你身上。
你皺着眉頭,不太确定地反問:“如果是消化,那我這個消化有點太消化不良了吧?”
假設你真的相當于這些能量的獨特消化系統,哪有消化得那麼痛苦的啊,這到底是你消化能量呢還是能量消化你呢。
聽到你的反問,迪盧克再次沉默。
你借機問起另一件事來:“之前有一次在蒙德城,防守的時候,那個時候琴團長剛醒過來沒多久,你有沒有在巴巴托斯神像的手上見到過一個小男孩?”
“?”
你描述了一下溫迪的樣子:“我記得你當時還擡頭看過他一眼?”
迪盧克回想了一會,搖頭道:“抱歉,我對此沒有什麼印象,你說的男孩我的确沒見過,當時會看向那個方向,似乎是因為聽到那裡傳出來過琴聲,當時覺得有些奇怪,所以看了一眼。”
“那名一個名叫溫迪的吟遊詩人,你聽說過嗎?”你繼續追問。
“我對城内的吟遊詩人所知不多,溫迪這個名字很陌生,你可以問問凱亞,那家夥幾乎認識蒙德城裡的所有人,他應該能幫到你。”迪盧克說。
“這樣啊……”你垂頭喪氣道。
“不過,說起來,你和凱亞的關系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我以為沒多久你就會被那家夥氣得再也不想和他說話了。”迪盧克調侃道。
一開始你沒想到迪盧克居然會跟你開玩笑,愣了一下,有些震驚地看向迪盧克。
迪盧克并沒有在意你震驚的目光,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塵,走到門口,握住門把手,回頭看向你:“凱亞那個家夥,說話從來隻能相信一半,不過如果你下定主意要相信他的話……”
迪盧克停頓了一下,扭開了門把手說:“大概會獲得一些驚喜回報吧,我也不确定。”
門外的凱亞頭頂綁縛着繃帶招了招手,笑意盈盈地和面無表情的迪盧克打了個招呼:“嗨。”
凱亞完全不在意迪盧克的冷臉,還把半個身子探過門框,和在床上坐着的你招手打招呼:“我又回來了,指揮官。”
迪盧克讓出來一個通道讓凱亞走進來,越過凱亞看向你,微微點了一下頭,離開房間。
派蒙緊跟着凱亞也進了房間,你起身抓着擺在桌子上裝有葡萄汁容器,倒了一大杯葡萄汁一飲而盡。
勉強吞下葡萄汁,你食指揩下唇邊的葡萄汁說:“剛問過迪盧克了,他也沒見過我說的那個叫溫迪的少年,我打算一會去蒙德城的西風教會巴巴托斯神像那試試運氣,不過在那之前,”把杯子放下,擡了擡下巴,“那個至冬國的達達利亞怎麼樣了?”
“他啊,琴給至冬駐紮在歌德大酒店的使節遞去了消息,讓他們來領人了。”凱亞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手指之間靈活反轉,一邊這樣回答你。
看樣子這件事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這應該算是外交問題了吧?不需要嚴肅對待嗎?”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