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為了防止暴亂,琴帶的人實在有些太少了。
你心裡這麼想着,但你感覺琴應該不是那麼魯莽笨拙的人,所以應該是她另有自己的打算。
“至冬國的那個女士應該也快到了,不如一起下樓迎接吧。”琴提議。
“噫?!”派蒙的反應比你還大,她注意到自己聲音太大了,立刻又壓低了聲音小聲詢問琴,“那個……我們之前剛剛才挑釁過那些至冬國的使節,剛結仇就要見面,不太好吧?”
“嗯……”琴垂下眼睫,誠懇道,“我也正是出于這層考量,才邀請您二位與我同行的。”
“如果您二位在宴會上單獨行動,以愚人衆的性格,恐怕會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下手,但如果您二位與我同行,即便有人膽大包天在我面前要動手,我也可以立刻出手阻止,”這樣說完,琴有些不太好意思,“這是我執意這樣做的,你們會不會覺得有些多此一舉?”
“不會不會!怎麼會!”派蒙慌忙擺手,“琴團長實在是太可靠了,老實說,我根本沒想到這裡!怎麼說呢,還有種被人關心的,有點感動的感覺……”
派蒙臉蛋紅彤彤地,她自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傻乎乎地笑起來。
你和琴一前一後走在通往宴會廳的走廊上,她看起來有話要問,但不知道出于什麼心情,她始終沒有問出口。
耳邊已經逐漸能聽見管弦樂隊彈奏的音樂聲了,琴停下腳步站在宴會大廳的門口,門前負責開門的侍從見狀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應不應該給你們開門。
她的表情有難掩的緊張,面部的肌肉都微微繃在一起,嚴肅的戰備狀态,看起來完全不是個赴宴的人應該有的樣子。
“咳咳。”你清了清嗓子,吸引了琴的注意。
你記得她的資料裡提到過,她其實年紀并不大,放在你的世界裡,應該也隻是個大學生的樣子。
琴看向你,目光詢問你有什麼事。
你伸手把琴的衣領向中間攏了攏,在她耳邊低聲示意她把剛才進你房間摘下來的禮儀手套再戴回去。
琴先是臉紅,低聲開始自我反省:“真是太不應該了,居然露出這樣的破綻。”
你倒不覺得這是什麼不應該的破綻,工作的時候經常會有意外發生,準備的再怎麼萬全的計劃,總歸會在一些細節上出現纰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為了一點細節就開始糾結,反而會影響後續的計劃進行。
“愚人衆總歸也知道自己在蒙德城是什麼樣的風評,會在離開的時候受到什麼樣的待遇他們自己也清楚,所以與其掩飾你的警惕,倒不如簡單直白地把警惕心展示給他們看。”你小聲說。
“可是兩個國家的友好交流……”琴目光有些遊移。
“你的不友好隻是針對愚人衆這次派遣的外交使團本團,和國家又沒關系,”你給把琴壓在鬥篷下的頭發抽出來,把鬥篷向下壓,遮擋了隐約能看出邊角的肩甲,說,“你去商店買東西,會因為那家店裡有隻見人就亂叫的狗,所以砸了商店嗎?”
“而且,如果你表現得太友好,反而會讓人懷疑你别有它想。”你補充。
說完之後,你退了一步,看着琴深吸了一口氣。
“您說得有道理。”她長舒了一口氣,面上的羞紅也逐漸退卻,變成了往日裡冷靜嚴肅的模樣。
琴向着侍從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可以開門了。
一道來自宴會的光壓在琴的頭頂,她邁開步子走進大廳,你和派蒙緊随其後。
宴會這種大型社交場景,其實比你想象的要庸俗很多,雖然用了華麗的服飾高雅的音樂進行點綴,但還是無法掩飾這就是個用來講交換小道消息的社交聚會的本質,比小區門口到處打聽消息,四處散播謠言的大爺大媽高貴不到哪去。
雖然剛才你還在安慰琴,但你現在感覺,很明顯你才是那個需要被安慰的那個。
“指揮官?你,你怎麼了?怎麼面色突然這麼蒼白?”派蒙注意到你的面色不正常,湊過來低聲詢問。
同樣注意到你的不适的琴也投來關切的目光。
“沒事,”你擺手,“我就是沒想到我這麼快就要過年走親戚了,沒做好心裡準備。”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