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本應比璃月更加艱難，隻不過我運氣很好，不，是我運氣有些太好了。”

想到這你深吸一口氣，看向夜蘭：“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凝光？”

夜蘭笑起來：“就這麼确定我已經認同你了嗎？或許我會在離開之後在上報時添油加醋說一些你的壞話，讓你铩羽而歸呢？”

你搖頭：“你不會，我相信你作為情報官的職業素養，也相信此時此刻，凝光本人會比我更希望能見面，不然你不會出現在望舒客棧。”

“哦？也許我來望舒客棧是另有所圖呢？”夜蘭将骰子抛向空中，又收回掌心。

“為了屋頂上的那位還在觀察情況的降魔大聖嗎？”你聳了聳肩，“如果真為了來見他，你這會就算生喊也該把他喊出來了。”

聽到你的話，夜蘭抱起手臂略微謹慎地再次上下打量了你一番。

“你比我想得……更從容些。”夜蘭說。

你攤開手無奈道：“我就當作是誇贊全盤接受了。”

得到夜蘭的承諾，你在平台上找了一處桌椅，拉出座椅坐下後，托着下巴看向在樓下和旅館的主客的孩子玩耍的派蒙和凱亞，暫時不打算下去找他們。

你在層岩巨淵待了太久，又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幾天，不過想來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夠你繼續留在提瓦特大陸了，大約沒有幾天你就該在自己的世界醒過來去趕早八，所以在那之前，你起碼要把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做完。

“降魔大聖，何不下來一見？”你揚聲道。

回應你的隻有風聲。

你長歎了一口氣，清楚這位璃月仙人沒有那麼容易就會被你呼喚出來，但又着實不想繼續扯着嗓子喊他的各種稱呼。

“我說，浮生一刹……萬般皆……”

話音未落，就見青發少年已經站在桌子對面的欄杆上。

魈從圍欄上翻身跳下，走向你，眼中還帶着震驚：“你怎麼會知道他？”

原本你還對在層岩巨淵遇到的夜叉和伯陽的存在将信将疑，但此刻看到魈的表情，你原本忐忑的心反而踏實下來。

“我在層岩巨淵遇到過一個古怪的夜叉和一個璃月人，”你說，“那個夜叉似乎是受到夜叉一族的業障影響，記憶并不完全，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自己的身份，隻不過他倒還記得自己的一衆兄弟姐妹，他說在他離開之前，兄弟姐妹隻剩下了他和另一個叫金鵬的……”

你的視線落在魈的臉上，他的表情從最初的詫異變為驚愕，還沒等你說完，他就已經開始追問你：“他在層岩巨淵？他還活着？他還好嗎？”

你擡頭看向魈，和他希冀的目光對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解釋。

要怎麼告訴他那個夜叉在層岩巨淵的所作所為？

要怎麼解釋層岩巨淵裡有個可能會僞裝成任何人的“存在”正在“控制”夜叉？

又應該怎麼告訴他那個夜叉并不願意任何人下層岩巨淵去尋找他？

沉默。

你隻能沉默以對。

“之前冒犯多有得罪，還請你，還請，請，還，還求……您，不計前嫌，告知我，浮舍大哥的現狀……”魈躬下身子，目光帶着忽明忽滅的光。

你深吸了一口氣。

你說不出實話。

“他說……”你吞了吞口水，嗓子艱澀，回想那個夜叉曾說過的話，找到了最合适的那句告訴了魈，“他說……‘我和你就像是兩艘向着不同方向行駛的船，隻要這個世界依舊還是環界，我們就終有相遇的那一日的’，他是這麼說的。”

看着少年仙人某種驟然燃起一道明亮的光，你提起一口氣，卻不知這股氣要去向何方，不上不下憋在心口。

“謝謝你。”他說。

“謝謝您。”他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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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在樓上好久了，我們去看看她吧？凱亞？那個夜蘭小姐不是已經離開了嗎？”派蒙和凱亞并排坐在一起提議道。

的确，指揮官在樓上已經待了太久了，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哦，凱亞！指揮官下來啦！”

随着派蒙的驚叫，凱亞擡起頭，目光正對上指揮官的視線。

對上視線的瞬間，指揮官那雙棕色雙瞳掩藏了其中的陰霾，逐漸彎起一對漂亮的弧度，她揮了揮手，露出了個放松的笑。

凱亞攤開手，露出來了個無奈的笑。

即便有所隐藏又如何呢？

在一切被命運那個強盜掠奪之前。

在此時此刻就足夠了。

擁有此時此刻。

就足夠了。

“讓我們好等啊，指揮官……”

凱亞張開手，迎接此時此刻的擁抱。

此時此刻就全然滿足了嗎？

可是不滿足，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