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車子緩緩緩慢停靠,你擡起眼,隻看見一側的小區崗亭以及正在緩緩擡起來的攔車臂,車窗上貼了防窺膜,崗亭的安保雙目無神的看着車子開過去,沒注意到你在車裡。
你心裡想着如果這個時候猛敲車窗喊救命,事情會怎麼發展。你這麼想了,也就打算這麼做了,于是擡起手蓄足了力氣準備砸在車窗上。
“在你們的世界裡,的确有些我們畏懼的東西,”駕駛位的阿貝多突然開口說,他很清楚你要做什麼,你偏過頭正對上在通過後視鏡觀察你的阿貝多的視線,“你自己就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你縮了縮手指,視線從阿貝多到李空,又看向窗外。
車子已經行駛過安保崗亭,攔車臂在身後緩緩落下,你收回了打算敲在車窗上的手。
“我當然想知道為什麼,”你嗤笑一聲,“那你們舍得告訴我嗎?”
阿貝多這次沒有回答你,而是李空開口,他語氣分外肯定,像是早就做好了這樣的腹稿地回答你:“我會回答你限度之内能夠告知你的所有問題,我發誓。”
“發誓?”你反問,車子駛過一道減速帶,驟然的震動讓你心跳都變得不太安穩。
李空點頭,不帶任何遲疑。
“我以妹妹的名義發誓,隻要你不傷害自己,我就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回答你的問題。”
你看着他的眼睛,麥芽糖一樣暖融融的眼睛閃爍着灼灼的光,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你,伸出手壓在他自己的胸口,以這個動作努力證明自己的誠懇。
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車子停下,發動機也逐漸安靜下來,阿貝多解開安全帶的扣,回身看向你們:“下車吧,以後還有的是用來發毒誓的場景和機會。”
緊跟其後的,李空起身推開自己那一側的車門,人已經下車把車門關上了才想起來你還沒下車,你把紮帶綁着的手腳展示給李空看。
沒等李空過來拆開紮帶,你身後的車門猛的被打開,你心裡一驚,手先于腦子雙手抱拳像秤砣一樣向身後用盡全力揮過去,揮了一個非常完美的本壘打。
手背擊打在骨骼上的疼痛感還在順着神經傳遞給大腦,凱亞偏着頭,哭笑不得地伸手摸了摸逐漸發紅的下巴。
”好疼啊,“他說完把手裡的剪刀調轉方向,把尖的那一面朝向他自己,把手柄那一側遞給你,“那你自己剪?”
你看着他手裡的剪刀,又擡頭借着本就不多的光線端詳凱亞,不知道這之中又有什麼貓膩。
“一把剪刀而已,沒必要這麼警惕吧?我現在可是在你的主場裡,對自己自信點?”凱亞看出你的警惕,擡了擡手裡的剪刀,催促你接過去。
你拿過剪刀,先剪開束縛腳的紮帶,之後把剪刀間翻轉過來用對準自己的姿勢剪斷手腕的紮帶。
凱亞從車門邊退開一些。
紮帶在手腳上捆綁的時間有點久,腿腳因為不回血,有些無力,你連滾帶爬從車裡爬出去。
“需要我幫忙嗎?”凱亞伸手問你。
”不用,我還沒到需要攙扶的地步。“你拒絕了凱亞的手,跺了跺腳,直起身子環顧四周。
這裡是個地下車庫,光線明亮,四周都擺放有車子,有幾款外形相似的車型,應該不是什麼獨棟别墅的地下車庫,而是公寓之類的地下車庫。
走進電梯,随着電梯向上,失重感導緻腦内的眩暈感愈演愈烈,你盯着電梯門正上方的led顯示器,眯着眼睛辨認現在到了第幾層。
數字從負數逐漸向上攀,最後停在了“7”這個位置。
“你們倒是挺喜歡七這個數的。”你看着面前打開的電梯門說。
凱亞越過你先按住電梯門,聽到你這麼說之後他回頭看了你一眼:“巧合而已,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不過是因為這棟樓隻有這個樓層有空房。”
捕捉到這句話裡的意思,你低下頭走出電梯,心裡卻想着這句話另外的一層意義。
因為隻有這棟樓的七層空着而選擇了這棟樓,和因為這棟樓隻要有七層空着才選擇了七層,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意思,前者說明七這個數字對他們意義匪淺,後者則說明這棟樓對他們意義匪淺。
本就混沌的頭腦突然注入信息,太陽穴疼的發悶,你伸手揉着太陽穴跟在阿貝多身後。
一層兩戶的公寓結構,對面的住戶門周圍沒有擺放任何雜物,門也是新門,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人居住。
“這邊。”李空點了點你的肩膀,示意應該走另一邊的住戶門,“這個樓層沒有别人住,所以不必擔心隔牆有耳。”
李空注意到你的視線,出聲解釋。
他說七樓沒有别人居住,可沒說七層沒有人住。
你沉默,心裡卻想到另外一層可能,之前你經常見到的,和李空相熟的那幾個來自于提瓦特深淵教團的那些人,你一直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裡,總不可能說他們是這個世界的幾縷遊魂,喝兩口西北風住在橋洞下面就能過活吧。
所以那扇門裡最有可能就是住着那些深淵教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