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此時此地”其實相當于脫離于提瓦特大陸的獨立時間和空間的真空地帶，這裡不受時間流逝的影響也不受刻闆的規定影響？

這麼想着，你也就直接問了。

“‘此時此地’的掌控者是誰？”

雷電将軍停頓了一下，她露出來了一個很明顯在思考的表情，這個表情對于她這種面無表情的人來說其實很奇怪，有種看到仿生人在模仿人類特征的奇妙。

這種思考持續了很長時間，然後她說：“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

“禦建……”

“禦建鳴神主尊大禦所大人。”

“……我說你能直接說最簡單常用的稱呼嗎？”你放棄重複拗口的名字。

“……你也可以稱呼為，雷電将軍。”

有病吧你！！！！

你腦中快速閃過這樣一句話，但是在脫口而出之前你還是強硬地壓住自己的嘴巴，沒有說出來。

深吸了一口氣，你看着已經恢複成待機狀态的雷電将軍，鬧心地繼續詢問道：“那你是誰呢？”

“我是禍津禦建鳴神命，你可以稱呼為雷電将軍。”雷電将軍回答你。

你想不通為什麼霍金也叫雷電将軍，禦建也叫雷電将軍，雷電将軍其實不是什麼名字，本質上其實是類似于“總監”的職場職務名嗎？

這麼想着，你繼續詢問雷電将軍：“你是雷電将軍？”

“對，吾乃雷電将軍，吾乃永恒之‘基石’，亦是……”

“好了，這部分暫時可以跳過不提了，”你伸手打斷雷電将軍的報菜名，繼續接下來的提問，“雷電将軍隻有你嗎？”

這句話似乎突然擊中了雷電将軍的某些重要的程序，她擡起眼睛看向你，那是種很奇怪的視線，雷電将軍之前看向你時總帶着一種敵對的殺意，但她的一言一行看起來又好像她自己本身沒有注意到這種恨意。

而在剛才她看向你的那一刻，你很明确地感受到，那種殺意，刺骨的殺意具象化了。

你強撐着自己沒有向後退去，而是更堅定地看向雷電将軍。

她的意識對你有深重的恨，而她的軀體卻在阻止她的動作，這才是她動作僵硬如同在執行程序的本因。

“不變之恒昌，‘永恒’一路上，冠以‘雷電将軍’之名的并非我一人。”雷電将軍回答了你的問題，她再次垂下頭，進入待機狀态。

雷電将軍不隻她一個。

你腦中給面前的這個雷電将軍起了個“霍金”的外号，又給她口中提到的“此時此地”的掌管者那個雷電将軍起了個“禦建”的外号。

想到這你又躺了回去，翻了個身，背對着“霍金”。

“霍金”的視線灼灼，燙在你的背上，掙紮片刻你還是又翻身看向她。

“既然這裡做什麼都‘不移不變’，那我是不是可以換到個你看不到的地方？”你問。

“霍金”擡頭，“霍金”搖頭，“霍金”回答：“吾身負千手百眼，此眼遍觀浮世，‘此時此地’，無我所不見，無我所不聞，無我所不及。”

“霍金”的意思是說，她有千手百眼，能看見所有的東西，你看向她的衣袖，兩隻手臂，很明顯的兩隻手臂，怎麼看都不像是千隻手的樣子。

大概這個視線實在有些太明顯了，“霍金”冷哼一聲，垂眸看着你說：“無所遁藏。”

話音剛落，耳邊響起滾滾雷聲，你隻覺得周圍的光有些混亂，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光源前反複經過。

擡起頭看過去，雷光之下，層層疊疊的将平台圍成蝈蝈籠子的鳥居長柱化成千百條手臂，每隻手臂從地面平台延伸到天空，在空中伸展搖擺，手臂的盡頭的手掌是一隻隻瞪大的眼睛，随着手臂擺動，手掌上的眼珠不斷轉動方向，但每一隻眼球的目光都落在你的身上。

你被碩大手掌中的眼睛驚得說不出話，視線轉向本覆蓋在平台之上的天空，那裡本有層層雲團遮蓋原本的高天，而如今雷聲滾滾，那些雲層卻散盡，露出了層層雲團遮掩之下的覆滿了眼睛的天空。

本應作為光源的昏黃的太陽，也是一隻遠遠大于每一隻眼睛的眼珠，鑲嵌在空中。

那隻巨大的眼珠在空中旋轉一圈，最後也和其他眼睛一起看向你。

“此身乃無上威嚴，目之所及，便是永恒之土，”天空傳來雷電将軍嗡嗡的言語，一隻手延伸下來，垂到你面前，碩大的手掌，比你的身長都要長上許多，手掌中心的眼睛眨了眨，玻璃質般明亮的眼球甚至能倒映出你驚恐的臉，“‘此時此地’，無我所不見，無我所不聞，無我所不及。”

你本就躺在地面上，手掌壓下來，你就全然沒了任何可以向兩側逃竄的空間，你隻能側過臉不去看那隻碩大的沒有任何生機的眼球，正對上雷電将軍的視線。

她正盯着你，殺意騰騰的，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