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奉樓,是樂安街最為奢華輝氣的酒樓。
金漆紅木,琉璃五彩,歌舞鳴天,美人美酒,樂在逍遙。凡進入此地者,大多沉迷其中,流連忘返。
沈青翎也不例外。
他醉眼熏熏的從藤椅上爬起來,看着面前衣衫暴露的女子,一塊半透的白色綢緞繞在胸前,松松垮垮的落在那兩頂高峰上,雪白聳起的輪廓刺激着他的雙眼。隻見他步履搖晃的來到女子跟前,垂眸看着眼前那欲欲滑落的綢緞,幾乎将女子那妖娆豐盈的春色盡收于眼底。
“好……很好……”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女子的下巴,迫使得對方嬌羞的擡起了臉。
是個不錯的美人胚子。
他彎下了腰,朝着女子的臉龐湊近。
女子睜着一雙早已溢滿情欲的明眸,看着慢慢迎近的一張俊臉,主動的閉上了眼睛,卻聽得耳邊響起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
“乖,先去床上等着我。”
熱氣噴灑在女子的耳邊,燥的她身下一陣繃緊。
“王爺……”
“噓!”沈青翎将手指搭在女子的唇瓣上,雙眼微醺的看着她:“聽話。”
女子的身體早就已經軟了,此時恨不得有人立刻将她抱在懷中揉搓進骨子裡,可她也十分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他自己的行事風格,她不能着急。
還未待她回聲,沈青翎便離開了屋子。
他用力的推開了屋門,樓下鼓聲琴鳴的合奏聲立刻鑽入耳邊,陣陣高昂的曲聲吵的他心生煩躁。為了尋一處清靜點的地方,他尋着角落裡的一把長梯,爬上了長奉樓的屋頂。
“啊——總算是清靜了。”
他小心的踩着屋瓦,搖搖晃晃的順着一根筆直粗壯的脊柱子往另一頭走去,腳底清脆的石瓦伴着夜裡的涼風,讓他的酒意多少清醒了一點。
他垂眸看着街市上漸漸熄燈的商戶,和人迹越來越少的巷尾,不禁渾身打了個冷顫。
有點……冷。
三月的天氣,夜裡多是寒涼,而他這一身不過就是單薄的長衫,實在有些扛不住。
他蹲坐在脊柱上,回想着方才那女子的神情和衣着,心裡清楚着自己是有些把持不住了。以往主動迎合他的女子不在少數,可如這般姿色又如此放得開的女子,卻在少數。
一想到那女子幾乎完全暴露的身體,他原先冷到發顫的身體突然就回溫了。
覺察到身體的異樣,連他自己都吃了一驚,慌忙站起身來拍打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結果腳蹲麻了,一步沒站穩,整個人從屋頂上滾落了下去。
這可是個三層的酒樓,這樣的高度摔下去雖不會摔死,斷胳膊斷腿的也是極有可能的。
沈青翎睜着一雙眼睛,渾噩的看着眼前一閃而過的混亂場景,從一排排磚瓦到懸空的屋宅,像是個弱小無法掙脫的魚,任由自己滾落下去。
“啊——”
他還是沒忍住的喊了一聲,也剛好是這一嗓子,讓他意外的被人給接住了。
……
“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叫的。”
下一刻,沈青翎被人扔在了地上。
若是擱在平日,有誰敢這般摔他,那對方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可奈何今夜他酒喝多了,一時間,也忘了自己還是個尊貴的王爺了。
“哎、等一下,你救了我,不想讨點好處嗎?”
沈青翎見對方要走,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卻在看清對方容貌後,恍若似曾相識過。
“你……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沈青翎此刻雙眼醉醺,臉頰微紅,又因方才經曆的事情神色仍舊有些驚色未褪去,整個人看上去竟莫名的添了幾分嬌色。
陶苓看着他,腳步突然不動了。片刻後,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平淡的眸子中掀起一道亮光,她捏住了對方的下巴,另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畫像仔細的打量對比着。
沈青翎看着眼前的女子,先不管是不是在哪見過,總之長相可人,不禁心中感慨着,今日的桃花運也太重了些吧!
他道:“姑娘竟是這般愛戀我嗎?”
陶苓聞聲忍不住皺眉:“你想找死?”
沈青翎卻是笑了:“都拿着本王的畫像尋來了,還說不愛我?”
說着,他便擡起手握住了捏着自己下巴的那隻細腕。
陶苓面色微動,手卻沒有抽回,而是從腰間解下一頂蓑帽,戴在了男子的頭上。
“像,實在是像,總算是找到了。”
沈青翎迷離的雙眼看着面前女子露出一道若有深意的笑,随後便有一道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緊接着脖頸一陣劇痛,整個人徹底暈了過去。
沈青翎醒來時,人是躺在自家的馬棚裡,馬糞的惡臭味熏的他幹嘔不止,連爬帶跳的從一堆幹草絮子裡踉踉蒼蒼的跑出來,整個人昏沉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