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青翎和蘇絲絲在長奉樓幽會一事被傳的沸沸揚揚,城中街頭巷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紛紛聚成一堆聊起了鄖國這位風流王爺的風流史。
“你們信嗎?咱們這位翎青王這次肯定還是會巧然脫身,絕對不會跟侯府千金定下婚約的。”
“那還用說嗎?這翎青王是誰?風流俏王爺,豈會甘願在一人石榴裙下逍遙快活。欸、我聽說啊……玩得挺花呢……”
“哈哈哈哈……”
“哎哎哎、你們聽說了嗎?翎青王曾經好像是有過婚約的。”
“啊?哪聽來的?我天天在街市溜達,沒聽說過啊,你快同我說道說道。”
“我聽說翎青王幼年時期曾随先皇赴鄰國……”
陶苓面無表情的從一堆人身邊走過,步履間總能聽見有關“翎青王”的字眼。她不知沈青翎到底在琢磨什麼,但她心裡清楚,昨夜之事若非他刻意傳出,絕不會流傳于耳。
思考間,一輛馬車緩緩停在她面前,車窗掀起間,一道溫潤的嗓音也緩緩傳入人群。
“想什麼呢?”
陶苓擡眼看去,沈青翎神色如常的看着她,嘴角甚至帶着點淺淺的笑意。
聚在一起閑聊的人群萬萬沒想到自己口中聊的正起勁的翎青王會突然出現在眼前,一時間惶恐到不知所措,隻能呆頭呆腦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陶苓微微皺眉:“你怎會在這?”
沈青翎還未接話,車窗另一頭探出一個女子的樣貌。
“陶姑娘早啊!”
這位笑容燦爛的女子正是蘇絲絲。
陶苓對于眼前的情景有了一個大緻的猜想,以至于毫無驚訝的神色,隻是淡淡回了個“早”,便繼續往前走。
馬車也緩緩的跟随着她的腳步移動。
沈青翎問:“你去哪?送你一程。”
陶苓道:“不必,王爺還是好好用心陪着蘇小姐吧!”
沈青翎看着她:“怎麼?你不高興嗎?”
陶苓聞聲停下腳步,挑眉道:“王爺和蘇小姐情投意合,也省了我為王爺做的那些無聊之事了,我為何要不高興呢?”
沈青翎淡淡看着她,“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王爺留步吧,免得叫旁人看了胡亂非議。”陶苓丢下這話,轉身走遠了。
沈青翎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遠,沒有一絲一毫停足之意,眼中情緒複雜難猜。
蘇絲絲一旁看着,心中頗為不解。
自昨夜被皓盛士兵送回府後,她便難壓心頭之氣,可沈青翎的一封筆信卻将這一切解釋為誤會一場,讓她猝不及防。為了讨她歡心,沈青翎特意安排了今日陪她賞花,這樣的誠意下,她本是高興壞了。
她将沈青翎那一側的車窗簾布放下,提醒道:“王爺,再不抓緊些,可就誤了去桃林賞花的時辰了。”
沈青翎回過身,神色淡淡:“本王剛想起來今日還有事要處理,我安排下人送你去桃林吧!”
蘇絲絲愣道:“王爺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去?那多沒意思啊!”
沈青翎面無表情,道:“既然覺得沒意思,那便不去了。”他朝着車夫喊道:“直接去蘇侯府。”
往後幾日,沈青翎沒再找過陶苓,陶苓也因先前犯了閣規,本分的在閣中閑躺了幾日。
無所事事的這幾日,舒曼總是夜晚出行任務,臨到了天邊露白光才回來,一身疲倦一臉怅然,尤其見到陶苓時,這種骨子裡的煩躁顯而易見。當然,後者自是見怪不怪,完全當作沒看見一般。
而每當這個時候,一旁察言觀色的趙憶便會端杯茶水遞給舒曼,殷勤着打點好熱水,讓舒曼回屋泡個熱水澡。
對于這位新晉閣中的刺探員,陶苓沒給過好臉色。
自打趙憶搬進二樓,成了她的左右鄰居後,她便心生膈應。尤其是在她當場抓到對方沒有緣由的進入到她的屋子裡,她便格外留意着對方。
非本分之人難行本分之事。
她如今有些相信那日舒曼所言,這女子絕不簡單。
陶苓觀察旁人時的目光并不和善,在和趙憶目光對上時,後者不自覺的有些畏懼,隻暗暗點頭示禮便往後院去了。
一刻鐘的時辰過去,舒曼套了件睡衫下樓,來到陶苓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一身的疲倦洗去了一半,整個人都提起了精神。
陶苓正在用早茶,見對方盯着自己,眼皮撩了一眼,寡淡道:“今日有興緻用早膳了?”
舒曼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葉盜賊這幾日不會出現,所以才甘願接受閣規責罰,安守本分。”
陶苓輕笑一聲:“我又不是一葉盜賊,他何時出現豈是我能料想到的?某些人不能因為自己抓不到人就胡亂誣陷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