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紗和陶衍正在跟靜師作告别時,陶玱急匆匆的沖了過來。
陶衍見狀怒意浮了三分,又聽陶玱喘着氣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妹,小妹和三弟打起來了。”
洞外一輛馬車前,車夫坐在車前不敢動彈,在他左右,陶苓和陶赤各執一方,互不相讓。
“三哥,我敬你一聲哥,你可别逼我做些目無尊長的事。”
“呵,你試試!”
二人身前橫着一把長矛,刀尖被陶赤用一條胳膊鎖死,陶苓攢勁抽回卻分毫不動。
在陶赤面前,她的力量還是太過渺小了。
長柄在二人之間的發力下不停抖動,車夫盯着懸在脖間的長柄因力道繃緊彎曲,害怕的咽了一口吐沫。
“公主,三殿下,天氣不早了,該、該啟程了吧?”
“閉嘴!”
陶苓和陶赤同時出聲。
陶赤看了眼天際,時辰确實不早了,再不動身,就得走夜路了。
他讓了一步:“我讓沈青翎睡闆車上,是因為這輛馬車空間太小,不能卧躺。”
陶苓道:“那也不能讓他睡闆車上,他畢竟是鄖國的王爺,傳出去讓旁人怎麼看紗羽國的待客之道。”
陶赤道:“那你想怎樣?”
陶苓斟酌了一下:“讓他坐我的馬車吧!”
“不行。”
陶赤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身後有人說出了他的想法。
陶衍壓着胸口的怒氣,看着眼前二人:“一個個像什麼樣子。”
陶赤聞言立刻松開了手臂,刀尖落在車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陶苓見狀麻利的将長矛扔在了地上,乖乖站在一旁。
“你們兄妹二人有什麼事都應該關上門去說,如此行事,叫旁人看了笑話,置皇家威嚴于何處?”
“父王教訓的是,孩兒定當謹記于心。”陶赤認錯态度積極。
陶苓見狀,忙跟道:“孩兒也知錯了。”
陶衍看了一眼此刻乖順低着頭的女兒,終是語調柔和了些:“我看今日天色是有些晚了,今日就不回宮了,休整一夜,明日再回吧!”
陶苓是有些驚訝于這個結果的。
每年的靜沐都是早出晚歸,從來就沒有留宿一夜的特例。
陶辛對于這樣的結果倒是無所謂,在哪休息都是休息,隻是對于陶苓和陶赤的行為,他不免說道了幾句。
陶赤還是臭着一張臉,就好像所有人得罪了他一樣,客觀來說,造成那樣尬尴羞愧的情況,還真怪不到任何人。
至于陶玱,自打聽到今日不下山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陶苓見他總是站在山洞外眺望山下的方向,總覺得他有什麼事在瞞着大家。
“大哥,山下是有什麼人在等着你嗎?”
陶玱像是什麼小心思被陶苓一語道破,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再隐瞞。
“苓兒,你能不能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啊?”
陶玱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其實……其實帶了一個姑娘進山了。”
陶苓驚訝的看着他:“你……皇家靜沐,一律禁山,你怎麼敢?”
陶玱顯得很無奈:“這個姑娘太黏人了,走哪跟哪,一不樂意就耍性子,我也是沒轍,就帶上了。況且往年都是落日時分就返程的,索性就讓她在山下等我。若不是你跟三弟鬧得這出事,這個時候我都接上她了。”
陶苓聽懂他話裡的意思,有些煩躁道:“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你幫我把她偷偷接上來。”
陶苓瞪大了雙眼,簡直不知該如何去說。
陶玱繼續道:“偷偷的嘛,父王他們不會知道的。”
“如果事情敗露了,你知道你會怎麼樣嗎?”陶苓提醒道。
“我是父王的兒子,他還能因為這點事打死我不成?放心吧,出事我擔着,和你無關。”
陶苓就這樣被陶玱一句一句的哄下了山,臨下山前,她囑咐道:“幫我顧着點沈青翎。”
陶玱催促道:“哎呦你就放心吧,趕緊去吧!”
“記得給我打掩護啊!”
陶苓的聲音響在空中,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陶玱對着山下大喊一聲“知道了”,随後突然想到了有一件事忘了提醒陶苓。
“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他嘀咕了一句,轉身朝着山洞走去。
下山的路有很多條,大緻分為兩類,分别是平坦的大路和陡峭的草路。陶苓看着天氣已經黑沉下來,便挑了條好走的路,飛速的朝着山下跑去。
她善于輕功,動作敏捷,一身暖白在山林中像跳躍的小鹿,皎潔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