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苓注意到對方這個舉動,立刻慌忙偏過臉去:“别、别胡說。”
陶赤道:“我說什麼了嗎?”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警告你,不許跟父王母後亂說。”
“哦……那就是可以和陶玱陶辛說了。”
“不行,跟他們也不許提一個字。”
“好好好,都要嫁人了,真快啊!”
“誰要嫁人了。”
陶苓一張臉紅成什麼樣子她已經不想管了,可她就好像倔強的驢一樣,死活不肯承認自己的心意。
她雖然羞愧難當,但心中仍有一個困惑始終不解。
那就是陶赤為何會突然對沈青翎改變了态度?要說反對她和沈青翎在一起的人裡,他應當排在首位,怎麼就……
她看着陶赤高挺的鼻梁,忍不住問:“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陶赤一副輕蔑的樣子:“就他這樣能對我什麼?”
“那你……怎麼突然改變了看法?”
陶赤看着前方,突然笑了出聲:“不得不說,這小子有點能耐和魄力,竟然敢找我單挑。”
“什麼!”陶苓立刻停了下來:“他找你單挑?你沒下死手吧?”
陶赤瞥了她一眼:“我若下死手,他還能安然無恙站在這裡嗎?”
陶苓道:“那可說不好,萬一他是這幾天把傷養好了呢!”
“啧、你到底跟誰親?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他隻是找我單挑了射箭,射的還不錯,但也能看出來,是近期苦練的成果。”
原來這段時日沒去找她,是偷偷去練箭了。
陶苓又問:“所以你是輸的心服口服了。”
“我那是讓着他。”陶赤道:“這小子使陰招,竟然把時苒也叫過去了,還特意安排站在靶子旁做統計,我能射的好嗎?”
說起這事就生氣,陶赤恨不得抓起沈青翎的胳膊給他來個過肩摔。
陶苓見狀忙轉移話題,又問:“那大哥和二哥呢?他們不是也不喜沈青翎嗎?”
陶赤道:“陶玱惹了那麼大的事,差點就被父王打得半死,是沈青翎出面勸說,才免了不少罪受。這麼大的人情,他敢說一個‘不’字嗎?至于陶辛,我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兩人在書房待了一天,交談甚歡。”
陶苓消化着陶赤的話,實在是有些驚訝不已。沒想到沈青翎背着她做了這麼多事。
“那父王和母後呢?”她道。
陶赤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能解決我們的問題,自然是有法子應對的。這不,父王已經松口了,隻要你一句話,明日成親都可以。”
話題再度扯到成親上面,陶苓惱羞道:“誰要跟他成親了,他一句話你們就都信他了啊?”
陶赤“哦”了一聲:“既然你不願意,那我等下就去跟父王說,讓他趕緊把沈青翎送出紗羽國,省得你天天見了煩心。”
陶苓一聽,緊張起來:“那倒也不必,就先讓他待在這裡吧!”
陶赤道:“不送走?”
陶苓用力的點了點頭。
陶赤又道:“就算不讓送走,也該松一松手了吧?”
經他提醒,陶苓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中早已來到沈青翎的住所前。
她忙松開手,由着陶赤一人将沈青翎扶回屋子裡。
“那個……等一下。”
陶赤聞言回頭。
陶苓比劃了一下:“他後腦被劈了一下,盡量讓他側卧。”
……
回到琅沐殿裡,陶苓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軟榻上。
她的思緒太亂了,如錯中複雜的一團絲網,越理越亂。她至今仍惶恐而不敢置信的,依舊是沈青翎的那句話。
“我跟國王和王後說了要娶你。”
要……娶……我……
她的腦海中始終回蕩着這句話,一遍遍的反複回憶着沈青翎說這句話的神情,說這句話的語調。一遍遍的去确認,他究竟是開玩笑的還是認真的。
他愛美酒,也愛美人,愛自由愛灑脫。他喜歡窩在紙醉金迷的地方,絕不會是闆正的朝堂和宮殿。相比之下,他或許更喜歡躺在書香氣韻的小屋裡,欣賞着女子一筆一畫的丹青。
是啊,她差點就信了。
她怎麼就忘了,沈青翎身邊常常伴随的身影。
若非真心,又怎可親昵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