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我憑什麼？”陳川一字一句地詢問她，眼神犀利地像是一把彎刀。

她總是這樣有恃無恐地跟自己提條件，而自己好像永遠無法拒絕，陳川的眼眸裡閃過片刻的痛苦和掙紮，不過掩飾得及時沒讓人察覺。

陳三麗看了他一眼，一時語噎。

“不願意就算了。”她确實沒有理由讓他幫忙。

陳三麗提着糕點進到了孩子們的院子裡，大家蜂擁而上将她團團圍住。

看見可愛的孩子們，陳三麗臉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孩子們都挂到了她小腿上。

就像一串串晶瑩剔透的葡萄挂着藤條。

孩子們熱情地跟她打着招呼。

一個小女孩卻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陳川，她充滿疑惑又糯聲糯氣地詢問道：

“漂亮阿姨，這個叔叔是誰呀。”

小女孩眼睛亮亮地看着陳川，陳三麗也故意看了陳川一眼，故意逗他，“你猜猜呢。”

小女孩歪着腦袋，努力地思考狀。

“是漂亮阿姨的男朋友嗎？”小女孩問。

陳川蹲了下來，把手中的芭比娃娃送給了小女孩，他的臉上挂着陽光溫暖的笑。

“叔叔阿姨般配嗎？”他揉了揉小女孩的頭，扭頭看了一眼陳三麗詢問道。

帥的人都很招人喜歡，更何況陳川和陳三麗這樣惹眼的。

小女孩甜甜地回答道：

“般配！”

聽到答案，陳川輕輕笑了起來，嘴角微微咧着。

那樣的笑容似乎把常年萦繞在他身邊的冰冷氣息驅散了些，陳三麗看着陳川，她也蹲到小女孩的面前，輕輕地怒罵了一聲：

“你說叔叔這個人幼不幼稚。 ”

“幼稚！”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回複道，嘻嘻哈哈地鬧了起來。

分完了手上的物品，陳川和陳三麗又和孩子們玩了一會遊戲才讓孩子們各自散去。

陳川看着笑容明媚的陳三麗，他的心情也跟着明朗。

他喜歡她天真單純的模樣，而不是那樣虛情假意維護他、帶着目的和虛僞的笑。

不過，陳川又抿了抿唇一些自嘲，自己何德何能呢。她一貫好手段，他不想再在乎。

他手上還拿着個沾染了泥草的足球，臉上染了些許汗水。

“你是故意帶我到這兒來，想讓我投資福利院，對吧？”陳川看穿了她的小伎倆。

陳三麗撲扇着靈動的眼睛，也不隐瞞。

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看見了他臉頰邊因為和孩子們玩耍出的汗，她抽出濕巾替他擦了擦。

“孩子們很可愛不是嗎？”

“一碼歸一碼。”别過頭回避了她的動作，冷漠道：“别演。”

陳三麗癟了癟嘴，陳川語氣隻好緩和下來。

“也不是不可以。我有個條件。”

陳三麗不喜歡和他談條件，她閃着光的眼睛黯淡下來。

“你總是這樣，條件條件，有意思嗎？”陳三麗抱怨道。

這五年以來，他一直跟她談條件，上床也談條件，陳三麗累了。他們之間就不能存在一次單純幹淨的交流嗎?

“說吧，又是睡覺是吧？”陳三麗嗤笑道，語氣裡盡是嘲諷。

陳川無奈，“我沒說這個，你為什麼總是這樣陰晴不定？”

“問題在你，因為你總是說一下讓人不高興的話。”

“好，我以後不說了。”陳川皺着眉，“我說的條件隻是想讓你把你新的手機号給我。”

“就這樣？”陳三麗狐疑地看向他。

陳川點了點頭：“就這樣，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陳三麗撇撇嘴，他騙自己的地方老多了。

陳三麗當下就把自己的新号碼轉給了他，陳川的号碼仍然五年前那個，而她對那串數字早已經爛熟于心。

所以隻要是她想主動聯系陳川，那麼他們永遠不會失聯。

陳川把手伸了到陳三麗面前，陳三麗一眼疑惑地看着他。

“幹嘛？”

“手冷。”陳川拙劣地解釋道。

“不要。”陳三麗回絕，陳川才不管，他拉過陳三麗的手，主動握住并用力摁壓着，像是緊緊握住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陳三麗看着他那心情大好的不值錢的模樣，難得沒有嗆他和甩開。

陳川的手掌很大剛好能保住她的手，他的手很涼，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是以前幹活留下的，被他握着有些磨得疼。

陳川帶着陳三麗去高檔餐廳吃了飯，他怕她再次跑掉，于是詢問道。

“你現在住在哪？”

“可以不說嗎？”陳三麗撥弄着盤子裡的西蘭花，擡眼看他。她不想把地址給陳川，陳川知道後，他肯定又像是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粘過來。

既然下定決心慢慢抽離他的生活，那麼過多的聯系就沒有必要了。

“如果你想找我，給我打電話，我會來找你。”陳三麗替他想了個辦法。

“這樣我很被動，我不喜歡。”陳川道，他的眼眸又變得寒冷起來。

每一次他不高興就這樣凝眸。

“過去五年裡，我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陳三麗直直的盯着他，以一些他無法拒絕的理由控訴道：“我都可以，你為什麼不行。”

陳川吃癟，他沉默一會，語出驚人地道：

“那好，就當是你包養我，我們角色互換一下也可以。”

過來添紅酒的服務員尴尬地頓了頓，忍不住偷偷打量起陳三麗和陳川。

陳三麗看到了店員吃瓜的目光，忍不住私底下踢了陳川一腳。

“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