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匆匆過,轉眼便是謝韻到了府上的半月有餘了。
這期間廖氏一直使人來送些小飾品小玩意,也盡力滿足着謝韻需要的各種食材,而謝韻也每日都帶着自己做的吃食到廖氏房中請安後,便與她随意閑聊。
仿佛那日謝大爺發瘋之事并不曾發生過。
這期間謝琳與她請安後,便也來她這兒尋她,看似随意坐坐培養感情,實則一直在打聽她的喜好、習慣與感受她的性格。同時,也展示廖氏這些年來,給謝琳配的衣衫首飾。顯然廖氏這些年在她身上的寵愛不少。
而當謝琳瞧着謝韻從廖氏那兒得來的,并不比自己的好,于是便心裡舒坦許多。
隻是廖氏陪嫁中的好物,都在這些年給了謝琳,自然沒有更好的給謝韻了。
謝琳也曾試圖談及自從知曉自己的身世之後,她的彷徨,但謝韻并不接話,隻是細細聽着,微微笑着。
謝琳自覺也無趣,便收了話頭與欲掉出的眼淚,又聊了幾句便走了。
姚嬷嬷每日下午皆要熬那方子所述的湯食,幾日下來,倒是有些血色紅潤,氣血足了,廖氏也不至于時時犯暈,雖大風吹不得,開個窗通個氣,也不會導緻頭疾來勢洶洶不得安生。
如此,姚嶙嶙不由誇贊道:“老天總歸還是沒有太虧待小姐的,失而複得,倒是将小姐的身子骨也向好的地方養,定然有後福!”
廖氏病痛好了些,精力也會旺盛些,故爾思考一些複雜事,腦子也轉得快。
她道:“晉陽王趙誠那般模樣,定然不能讓阿韻過了門!不然……”
提及這茬,姚嬷嬷坐到了廖氏的床榻旁邊,輕聲道:“雖二小姐也是夫人養大,但如今大小姐歸位,純屬他們心思不端,打算禍害這才說出實情……夫人心善,自然也是見不得二小姐且到晉陽王府受磨難,可也沒道理讓夫人腹中所出的大小姐去受這罪!趕情夫人這是為他們擋災的不成!?”
越想越氣!
本就不安好心,這才将謝韻送回來認祖歸宗,目地就是讓謝韻替謝琳嫁給惡名在外的晉陽王,同時也為謝琳再争一個入太子府的機會。
“原來宮裡下詣賜四品,不過安撫謝府的唯一嫡出姑娘入晉陽王府,同時也斷了謝府攀附太子府。如今倒是好,四品官職拿了,婚嫁也有人頂替了,倒是離進太子府更進了些,四品官職之後的嫡女,是有一些成算進太子府為姬妾的。”姚嬷嬷思路清晰,告訴廖氏道。
廖氏當然也想得到這層。這也便是作孽的那個管事嬷嬷的狠毒之處。
不過,對于謝琳,還是礙于終究自己撫養疼惜了十四年的孩子,即使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血,但感情也是有的。
姚嬷嬷雖也對謝琳有着疼愛,比之廖氏,她還算是局外人,看得清楚,也抽身抽心客觀的想着清楚,于是再勸道:“夫人切不可糊塗,再行辜負了親生閨女!何況還在外頭糟了不少罪!”
廖氏點了點頭,随後道:“轉過年來,豐兒如今也有十三了,回頭去信給揭陽,把事來龍去脈提一提,再讓他二舅護着他,莫要讓他回來涉入這等紛亂與是非。”
十三的少年朗還不能成何事,畢竟是個男丁,男兒以學業事業為重。不讓他歸來,就言課業繁忙,也不會引起謝大爺的不滿。之于他與謝韻的姐弟情,以後再叙也不遲,如今事态緊急,廖氏生出的主意,她不能再讓自己的骨肉成為謝大爺的犧牲品亦或墊腳石,更不想讓唯一的子嗣受謝大爺這個不正的上梁影響了長歪。不然,當初也不會交由自己娘家兄弟照顧。
這邊在醞釀着事,那邊也有事要發生。
眼瞧着謝大爺這兒沒動靜,晉陽王趙誠那兒卻是鬧大了。
他與太子當朝扛了起來,随後指着謝大爺道:“憑什麼讓我以正妻之禮娶了你的那個棄掉的破鞋!”
此話一出,被波及及羞辱的謝大爺血氣上湧,真正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而就地離世。
但他也差不多被氣的隻餘下一口氣,當場昏厥了過去,被人擡到了偏殿。
而帝王也是被氣的不輕,痛罵趙誠。
可趙誠有一個還活在世上的母後,便是當今帝王的繼後小周皇後,本就在後宮鬧的帝王不得歇息,如今聽着兒子在朝上又被罵還要被罰,也顧不得體面,直接沖到前朝與後宮的階梯口跪了下去。誰拉也不起,隻讓人傳話給帝王言: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出個什麼好歹,她直接跪死在那兒得了。
這一出一出的,皇室鬧出來的醜聞,帝王也無法收場,直接一甩袖,在太監一聲唱喝‘退朝’中氣呼呼的離開。
其他朝臣也是人精,皇帝都走了,他們也溜的賊快。
殿上隻留下晉陽王趙誠與太子趙昭。
“你鬧夠了嗎?”太子趙昭沉着臉,上前望着趙誠,冷聲道。
“哼!”趙誠冷笑,不服氣道:“你自小便會惡人先告狀,鬧出這事的是你非我!”
“将謝府嫡女抱到岸上的是你。”趙昭提醒趙誠,莫要混淆事實,道。
“我那是聽聞落水的是你!”趙誠提到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道。
“噢!如此我還要感激你本初意欲救我不成!”趙昭冷笑道:“是誰設了落水之局,你心裡可清楚?”
“清楚與否有何幹系!那謝府之女是沖着你來,且還是被你設了套落了水!”趙誠氣道。
“你如此明晰其中關竅,想來了解的不少!”趙昭嘲諷道:“還說這不是你的手筆?”
眼見趙誠不語。